随着裴鹤川面色骤冷,手上力道加大,江敏疼得惊呼出声。
“裴大哥……”
她疼得骨头都快要碎了,猩红的眼里不断流下泪。
“我问你,照片呢!”
裴鹤川面色阴鸷,再一用力,剧痛袭来,江敏感觉到她的双脚已经逐渐离地。
她怕极了,甚至从没见过这样的裴大哥,那么骇人,那么可怕。
她张开嘴哆哆嗦嗦,“我,我撕了……”
她压根不敢继续撒谎,否则她觉得她会死在这儿。
裴鹤川脸都白了,“你居然撕了?”
他轻笑,笑意不达眼底。
江敏吓得直接哭了。
“裴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鬼迷心窍……”
“裴鹤川!”
两人的动静有点大,路过的不少客人也频频朝这边看来。
赵云笙见事态不对,上前叫住他。
“行了,这么多人都看着,你还能杀了她不成?”
她拉下裴鹤川的胳膊,他手一松,江敏立马踉跄着后退两步。
她抬手摸了摸已经留下淤青的下颌,害怕得泪流满面。
闻言甚至不识好歹地瞪了眼赵云笙,贱人,装什么好东西?
裴鹤川环顾四周后若有所思,“也是,免得脏了我的手。滚!”
江敏喘着粗气,好似死里逃生,刚要跑,又听裴鹤川警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江敏,限你一天之内搬离裴家,别让我再看见你。”
“至于那张照片,就用一条腿来还。”
江敏咬咬牙,压根没听懂,不敢逗留,迅速逃离。
“???”
赵云笙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把女主赶走了,还怎么培养感情?
“你真要让她搬走?”
“不然呢?不过是寄居在我们家的外人,还让她当家做主不成?”
赵云笙揶揄,“外人?我怎么听说她是你未婚妻?”
裴鹤川黑了脸,刚要否认,对上她眼里的狐疑,他挑了下眉,勾唇反问。
“赵云笙,你吃醋了?”
“……”
赵云笙一噎。
她吃毛线。
裴鹤川却心情大好。
“我记得以前咱俩在乡下,你就喜欢吃醋。”
“……”
赵云笙哑然。
以前……
那不是演戏么?
现在她吃醋干什么?她巴不得他跟着江敏走,这样他们母子俩自由自在的,多好。
紧盯她半天也没见她反驳,裴鹤川眯了眯眼,开口解释。
“江敏只是个外人,她姑姑是我二婶,我奶奶可怜她留在家里有个伴儿。”
“没想到摆不清位置,既然如此,把她打发了正好。”
原来如此。
赵云笙追问,“你把她打发了,你奶奶能同意?”
裴鹤川没回,同不同意不是她老人家说了算。
实在不行,他自己搬出来。
原本这个家他就不想回,要不是正好调回这边,正好爷爷身体不适,他根本不会看那些人一眼。
赵云笙半晌没等到答案,讪讪摸摸鼻尖,转身欲走。
裴鹤川却带着孩子进了那家珠宝店。
挑了半天看上一条项链,拿起来对着赵云笙比划,吓了她一跳。
她后退两步莫名其妙问,“你买来送谁?”
裴鹤川头都没抬,“送给元宝不行?”
元宝拍拍手,眼睛都亮了。
“妈妈,我喜欢这个。”
赵云笙撇了撇嘴,“你叫妈妈也没用,你妈买不起。”
这玩意儿少说一二百,她空间里的都是物资,哪儿来的钱?
虽说物资可以换钱,但是太明目张胆了,并且没有必要。
衣食住行,基本空间都包圆了,偶尔发点工资,必要场合拿出来做做样子就行。
不过看了眼儿子光秃秃的脖子,确实应该给他戴个东西,晚点回去翻出定位器给他戴上。
免得这小子还像昨天那样乱跑,真遇到危险,定位器能救命。
见赵云笙没多大兴趣,裴鹤川没买,转转悠悠,最后给她买了块表。
才出的新鲜货,国外进口,也是纪安怡吵着要买的那款。
“同志,这块表最配你了,衬得你的手腕好纤细,平时看时间也方便。”
“来我们这里的女同志都喜欢这款,以往都没货了,这批是刚到的。”
这里的柜员可比外面那些国营的说话中听多了,毕竟能来友谊商店的都非富即贵,他们也惹不起。
裴鹤川强制性给她戴手上,赵云笙拨弄了下表带,款式新不新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还死贵。
不过钱都已经掏了,多说无益,她拉着父子俩又楼上楼下转了起来,看看这里面都是些什么新鲜货。
趁有空把空间里的那些也搬出来,弄去外面卖点钱。
同一时间。
江敏跟着纪安怡已经到了肉联厂。
纪安怡惦记那块表,想来找纪建民要票。
江敏一个外人,当然是守在外面等,百无聊赖,正好听到路过的职工聊天。
“……那个老流氓可算要被关起来了,听说要判好几年呢?说起来都要感谢赵同志,要不是她出来指认,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
赵同志?
江敏心神一动,立马凑过去巧笑嫣然问。
“婶子,你们说的是赵云笙赵同志吗?”
两个婶子对视一眼,狐疑地看着她问,“你也认识赵同志?”
江敏点点头,“对,我听你们说什么老流氓,赵同志的,所以想问问。”
毕竟这二者稍微一联系,可不是什么好事。
婶子笑了笑,一把拉住她唾沫横飞,把那天办公室的事儿全吐了个干净。
江敏没想到来这一趟,居然还有这么惊天的消息。
“哪儿呀?”
三人聊得正开心,忽然又插进来一道尖利的声音。
正是一旁听了许久的刘萍,她挤到几人中间,眉飞色舞讲述。
“那天我全程都在,知道得比你们清楚多了,要说向主任能绳之以法,还得靠赵同志的军官丈夫!”
江敏愣住了,“军官丈夫?”
“对啊,那位同志好像还是部队的干部呢,好家伙,他一出场,连警局的领导都被惊动了!”
“要我说,还是这赵同志命好,是国家保护的军嫂呢!”
其实刘萍前半场就跑了,具体的也不清楚,都是后来听做过笔录的职工们说的。
怎么也没想到,赵云笙那个小贱人命居然这么好。
如果没猜错,这位婶子口中的军官丈夫应该就是裴大哥。
裴大哥居然大老远跑来给那个贱人撑腰?
江敏快要气疯了,忍着心里的嫉妒,她上前继续打听。
“婶子,你是不是说错了?我认识赵同志,怎么不记得她是军嫂?”
刘萍满脸不信,“你们确定是朋友?她不应该连你也瞒着啊?”
说到这儿,江敏有些伤心地揉了揉发红的眼眶。
“其实也不算朋友,只是我未婚夫最近总来这边帮她的忙,所以听说过。婶子你说她的那个军官丈夫,是不是个子很高,长得很英俊?”
刘萍本来也记恨赵云笙,自打她举报向主任之后,自己在厂里的地位没有了,原本承诺家里那口子的工作也没了,可不是恨么?
又忌惮那个小贱人是军嫂,所以只能口是心非吹她的好。
这会儿听江敏短短两句话,好像有什么内情?
“啊对对对,可有气势了,一眼扫过来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喘。”
江敏掏出手绢按着眼角,“婶子,他就是我未婚夫,叫裴鹤川对不对?”
“我在他家长大,他奶奶早就把我当做了孙媳妇。这次好不容易放假,本打算催促我们结婚,哪知道他早出晚归,我实在没办法才来这边问问……”
刘萍眼珠子都险些瞪了出来,扯着脖子一声怪叫。
“啥?她不是军嫂?”
江敏点点头,抬眼正好看到纪安怡从楼上下来,立马过去把她拽到跟前。
“婶子不信的话,问问她,她是裴大哥的妹妹。”
刘萍高兴坏了,闻着味儿就去了,凑到纪安怡跟前迫不及待问。
“姑娘,那位裴长官是你哥哥不?”
纪安怡不知道前因后果,瞥了眼暗暗抹眼泪的江敏,点点头。
“他是我大哥咋了?”
“那赵云笙赵同志是不是你大嫂?”
一提起她,纪安怡顿时就炸了,要不是她从中作梗,自己会被大哥教训吗?
“她也配?她就是个勾引我大哥的狐狸精!我奶说了,她想进门,这辈子都不可能。”
刘萍哎哟一声,总算找到撑腰的了,拉着姐妹俩大肆宣扬。
“两位姑娘,你们不知道,那个赵云笙啊,在我们厂里就不检点,到处勾引男职工!”
“前几天,单独进了向主任的办公室,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刚开始都没动静,后来就开始喊什么放过我之类的,还在求饶,咱们厂里私底下都在传呢,说她被向主任……”
她点到为止,面上的表情略显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