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三十二年,四月初十。
清晨的露珠还挂在院子的绿叶上,一队骑士整齐地驶入世子府,砾石路上马蹄的响声格外清脆。
为首的是一名年约四十的特使,名为欧阳瑜。
他身穿深色锦袍,腰间佩带着象征地位的玉佩,肩上披着金边的黑披风,显得既庄重又不失威严。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下马的动作稳重而有力,显示出长期训练的痕迹。
每一步都透着练达的气度,他的目光扫视着整个院落,仿佛在衡量着每一个人的价值。
他手中紧握着一卷金边绢布,那是萧王亲笔写下的敕令,每一笔都透露着王权的严肃。
随行的侍卫迅速在庭院中排好队形,一股庄重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他们站得笔直,眼神冷峻,手握刀柄,显然训练有素。
萧逸风在甘如意和小春的陪伴下站在府前的台阶上,迎接来自王府的使者。
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袍,衣领和袖口绣有精致的祥云纹,脚穿黑色布鞋,头戴玉冠,尽显世子的风范。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这场面真不小,比我在现代见过的任何一个场合都要正式。”萧逸风心中暗想,他感觉到背后微微冒出的冷汗,心跳加速,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甘如意作为世子府的总管,神色严肃,身穿精致的蓝色长袍,胸前的绣花显得格外细致,彰显他在府中的高位。
而小春则站在萧逸风的另一侧,她虽只是一名丫鬟,但自从萧逸风穿越后,她便成了他了解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助手,常伴左右,一刻也离不开。
小春穿着简单的粉色棉布衣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绸带,头发简单地梳成一个髻,显得干练而朴素。
府内的仆人们和侍卫们已排好队伍,低头恭敬地站在两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他们的脸上露出不安和敬畏,有些人甚至微微颤抖,显然对这位特使的到来感到惶恐。
这些仆人们身穿统一的灰色布衣,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脚穿草鞋,神色恭敬。
然而,在这恭敬的队列中,有两个人的眼神显得异常阴沉,他们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敌意。
他们是昨日在阴暗角落里密谋的内奸,虽然表面上恭顺,心中却对萧逸风怀有深深的怨恨。
萧逸风尚未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也没能察觉到那冷冽的目光。
萧逸风站在门廊下,不断提醒自己是见过大场面的现代人,但是看着这排场,内心却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
他感到背后微微冒出的冷汗,心跳加速,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
在现代股市中,他也曾面对过生死攸关的瞬间,那时的冷静和决断力,现在也必须发挥出来。
欧阳瑜从马上下来,步伐稳重,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练达的仪态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径直走到萧逸风面前,神色严肃地展开敕书,清朗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
“萧乾,听旨!”
萧逸风心中一惊,由自主地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他努力回想着萧乾记忆中的规矩,但紧张感却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
一旁甘如意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赶紧上前轻声提醒:“殿下,您该跪下接旨。”
萧逸风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慢慢跪下。
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和笨拙,侍卫们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些人的眼神和那些在市场上看不起我的对手一样,但我会证明他们错了,”他在心中暗想,坚定地跪下。
欧阳瑜展开圣旨,缓缓高举过头顶,宣读道:“萧王之命,鉴于世子萧乾近日行为失检,未能恪守王府规矩,特命萧乾即刻起,在府中静思一个月,期间不得踏出府门半步,以示警戒。望世子自重,勿再犯。”
每个字如重锤击打在萧逸风的心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来自古代权力的沉重压迫感。
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逼近。
萧逸风低下头,眼前一片模糊,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彷徨和无助。
同时,他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刚刚穿越过来就遇到这样的责罚。
“这个所谓的父亲,自己差点挂了,不来看望,反而下令斥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逸风脑中飞速运转,试图找出其中的逻辑。
“殿下,该谢恩了。”看到他呆呆的样子,甘如意轻声提醒道。
萧逸风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说:“谢主隆恩。”
紧接着,欧阳瑜将敕书递给萧逸风,他的手触摸到冰凉的丝绸,感觉到每一根细腻的纹理都像是在提醒他,即便身为世子,他也不过是王权游戏中的一枚棋子。
“股市中的每一笔交易都是一种权力的博弈,而现在,我只是这场古代权力游戏中的一枚棋子,”他反思着:“但我不会永远只是棋子,我会成为棋手。”
欧阳瑜冷冷地盯着萧逸风,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世子殿下,朝廷的规矩,岂是儿戏。望殿下自省,莫要辜负萧王的栽培与期望。”
萧逸风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这位欧阳瑜的背影,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明白,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权力的游戏都是残酷的,而他必须学会在这个充满阴谋的世界中生存。
“我已经在股市中证明了自己,现在轮到在这个时代证明我的价值,”他坚定地告诉自己。
甘如意伴随着欧阳瑜走出世子府的大门,面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手中悄悄地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欧阳瑜微微一笑,掂了掂手中的重量,似乎对这份厚礼相当满意。
他那冷峻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有些柔和,但眼神中的威严和冷酷依旧不减。
他们俩站在府门外,周围无人,欧阳瑜低声在甘如意耳边耳语几句,声音虽低,但充满了严肃和警告的意味。
甘如意面色稍变,频频点头,似乎在确认对方的话。
欧阳瑜和甘如意以前都是在萧王面前共事。后来甘如意奉萧王的命,来辅佐和监视世子,而欧阳瑜则一直留在萧王的身边。
甘如意早就知道,欧阳瑜投靠了大王子一党,而甘如意也曾向大王子示好过,但是却被无情的拒绝,这其中说不定就有欧阳瑜从中作梗。
现在看着曾经和自己共事的欧阳瑜,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甘如意内心恨得牙根直痒,但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欧阳瑜,你不过是大王子的一条狗,竟敢在我面前得意。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我要你趴在我面前。”甘如意在心中暗暗发誓。
萧逸风站在门廊上,目送特使离开,心中满是疑惑。
看着甘如意和特使窃窃私语的背影,他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甘如意送走特使转身回府,萧逸风忍不住向小春询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小春,你说这是为什么?敕书究竟是什么意思?”
小春望着萧逸风那迷茫而又焦急的面容,心中一阵无力感
。作为一个仆人,她自知不足以揣测王府的深意,只能尽力安慰他:“殿下,或许这只是一时的考验,陛下总有他们的打算。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只需守好自己,静待时机。”
“考验?”萧逸风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如果这是考验,那么我必须找到出路,不能被动等待。”
萧逸风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仍旧不是很明了,但也只能暂时将疑虑按下。
甘如意这时已经步入前厅,他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的和善与从容,向四周的仆人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去。
“都回去各自的位置,好好干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私下议论。如有违背,别怪本总管不念旧情。”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严肃。
仆人们闻言,纷纷点头后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刚才的紧张气氛一下子消失了。
萧逸风看着他们散去的背影,转头看向甘如意,只见他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萧逸风心中一凛,感到甘如意的目光里似乎隐藏着深不见底的计算。
“这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萧逸风暗自警惕,他知道,甘如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他不禁思索,这位总管,平日里虽表忠心,但其实心思何其深沉,此刻的他,又在打什么样的算盘?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即将爆发的暗流。
甘如意最终移开视线,淡淡地说了句:“殿下,请随我来,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这句话让整个前厅的气氛更加凝重。
萧逸风紧张地跟随着甘如意的步伐,内心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而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卷入一场怎样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