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人?”
武侯蹙眉,当即起身:“招呼所有人上马!咱们赶紧撤!”
自己这边才有二百多人,根本不是千余匈奴的对手,眼下只能跑路了。
于是,众人骑马往山林中跑去。
最后他们跑到一处山脊下。
“前路被山脊挡住了!”骑卒惊呼。
陈武侯扭头望一眼越来越近的匈奴,大手一挥:“去山上,只要守住山道,那些匈奴就拿咱们没法儿!”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自己总不能带着部下一起死吧?
于是,二百多人骑马上了山,最后选定一处狭窄路道停下。
沈循看了看,道路一旁是山体,一旁为陡峭悬崖,正好能作为驻守关隘。
“留几个弓弩手下来,其余找地方歇息。”陈武侯跳下马,附身看去。
就见密密麻麻的匈奴人围在山下,有人还试图朝上射箭。
他拿起一块石头就砸下去,一下子砸进匈奴人群,引起一阵骚乱\/
“哈哈!有本事你们上来啊?”陈武侯叉腰骂道:“娘个x的!老子等着你们来杀我呢!”
匈奴人里也有懂汉语的,当即怒吼着往上冲。
沈循与几个弓弩手便瞄准他们要害射击,一箭一个准。
其余士兵也拿起石块砸下去,生生将匈奴人逼退。
领头的匈奴首领指着山上破口大骂,又吩咐手下:“再去调集一千人过来,咱们围住这片山丘,不许他们任何一个下山,我倒要看看汉人能在山上坚持多久?”
这山丘上就是一片沙砾,连棵草都没有,更别提水源了。
他要将那些汉人全部困死在山上,让他们渴死饿死冻死!
夜晚,气温陡降,北风呜呜地刮。
沈循站在山丘上俯瞰山下,四周全是匈奴人升起的火堆。
而自己的战友们全都冻得瑟瑟发抖,却连升火的草都找不到。
“太特娘的冷了,老子都要受不住了。”陈武侯本就受伤失了血,这会儿窝在马腹处取暖。
几十名伤重的也都开始迷迷糊糊,沈循都怕他们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他趴在自己的马匹肚子下,用手电筒照着给妹妹写信,细说一遍自己的处境,又将自己的新地址写上去。
没过多久,他身边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足有两间屋子那样大。
沈循惊呆,围着巨大箱子转一圈,找到一扇厚重铁门。
拉开铁门,只见里头点着一盏应急灯,将内里照得雪亮。
这里有一张桌子,几件棉大衣,好几床棉被,还有两筐冒着热气的馒头,一袋大米与几大桶水。
最让他惊奇的是,这里还装了一个铁制炉灶,炉灶连通一个烟囱竖上箱顶。
而炉灶旁还堆着一些木材,足够烧个两三天的了。
沈循从桌上拿到一张信纸,上头是妹妹的字迹。
还没来得及观看信件,陈武侯与几名亲卫便走了进来。
“社稷神保佑!这是乍回事啊?”
陈武侯一脸震惊地扫视一遍四周,又转向沈循:“沈循,莫非你能召唤神灵?”
沈循眼皮跳了跳,连忙道:“或许真有神灵保佑咱们呢。”
几个亲卫望向沈循的眼神都带上恭敬:“怪不得你忽然拿出那么多神奇的弓弩呢,也是神灵赐予的你吗?”
沈循含糊应一声,开始用打火机点燃炉灶。
几个亲卫也默默帮忙煮粥,还将几十个重伤兵卒架进来。
不一会儿,炉灶的火焰让整个箱屋升温,伤员们躺在温暖的被褥上很快睡熟。
沈循拿起几件棉大衣出去,送给守在关口的士兵:“你们穿上棉衣,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替岗。”
几人连连道谢,穿上厚实的棉大衣。
棉大衣还有帽子,正好可以遮挡寒风。
沈循返回箱房,便闻到香甜的米粥香,二百来号人都挤在里头,每个人都拿了馒头在啃,还用几只碗轮流喝粥。
“咱们有吃的了,可马匹怎么办啊?”一位士兵一脸忧虑道。
其余人也叹气:“是啊,外头那么冷,若是马匹死了,咱们还怎么与匈奴人交战?”
陈武侯拧眉道:“等天明再看,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放弃一些马匹了。”
沈循没答话,坐在角落浏览妹妹写的信件。
信中说,她会在半个多时辰后投放一些草料与水槽,让他留意一下,别砸到马匹身上。
又说买了一块手表发到他背包里,以后每天中午十二点与晚上二十点她都会召回一件钥匙扣,让他提前写好最新消息。
阿昭还说,等她凑够钱,就再买几十把弓弩与相配的铁箭发过来,这样一来,他们二百多人就能回到乌垒城了。
握紧信件揣入怀中,沈循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粥碗慢慢喝着,默默注视同袍们互相上药包扎。
半个时辰一过,十个士兵出去换岗,沈循也跟了出去。
恍惚瞧见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缓缓浮现,位置正好在数匹战马的头顶。
沈循一惊,立刻冲过去将马匹牵到一旁。
不一会儿,捆扎成四四方方的草料出现在地面,旁边还有两三个长长的石槽。
石槽内已经注满清水,并排出现在战马面前。
马儿先是吓一跳,随后纷纷伸长脖子去饮水。
沈循用匕首割开捆扎草料的绳子,抱了一些撒在马匹面前。
等士兵们发现马匹已经吃上草料,顿时惊呆,纷纷朝天叩头膜拜:“感谢社稷大神的垂怜,待小卒平安回乡,定要为您塑个神像!”
陈武侯则看向沈循,默默走到他跟前:“沈循,等咱们回去,我就将女儿许配给你。”
沈循讪讪笑了笑,朝陈武侯一抱拳:“小卒愧不敢当,恐委屈了令媛。”
陈武侯的官职虽不高,但也是朝廷直接封赏的武将,属于有秩一类,比亭长三老这些小吏的身份高强多了。
娶他的女儿,沈循是不敢妄想的。
“什么委屈不委屈?我说了便算。”
陈武侯拍拍青年肩膀,笑眯眯道:“我女儿今年十六岁,自小跟着她母亲熟读诗书,很是明理,品貌也清秀端正,与你正好相配,等咱们得胜回去,我便做主让你们完婚。”
沈循:......
夜间,天空忽然飘起鹅毛大雪。
众将士们赶紧从箱房里出来,用捆草料的绳子在箱子与石头之间拉出一个绳网。
绳网上铺上一层草料,算作简易的棚子。
再将马匹牵进去,免得它们被冻死。
好在草料够多,勉强为战马遮挡一些风雪。
然而,兵卒还没来得及睡下,山道关口又传来守卫们的呼喝声:“敌袭!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