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绥宁刚结束一场情绪激烈的哭戏,许念就递上冰镇毛巾和电解质水。
“姜姐,你快擦擦脸吧。”
姜绥宁接过毛巾,对许念笑了笑:“谢谢,你也休息会儿吧。”
突然,一道甜得发腻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绥宁姐!刚才那场戏演得太棒了!”苏媛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手里捧着杯冰咖啡,“我在监视器后面都看哭了。”
姜绥宁礼貌地点头致谢,许念则是不自觉地往姜绥宁身后退了半步,她对苏媛的印象实在好不起来。
苏媛亲昵地在姜绥宁身边坐下,丝毫不在意对方略显疏离的态度。
“导演说下一场是我们姐妹和解的戏,我好紧张啊。”苏媛眨着涂了浓密睫毛膏的眼睛,“绥宁姐能跟我对对词吗?”
姜绥宁看了眼手表,一口回绝,“我没时间。”
而许念总觉得苏媛今天总看她,眼神也不对劲,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姜姐,下一场到我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苏媛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柔声道:“许念,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就当是为前两天的事跟你道歉了。”
许念明显愣了一下,“没什么可道歉的,那件事都已经过去了。”
“别这么说嘛!”苏媛热情地拉住许念的手,“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我让司机来接你。我知道有家日料店特别棒!”
许念还想推辞,就见苏媛已经转身对姜绥宁说:“绥宁姐,我先去补妆了,下场戏见!”
片场外,一辆黑色宾利静静地停在树荫下。
车窗贴了顶级防窥膜,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白时坐在后座,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中央扶手。
“白总,要进去吗?”前座的助理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白时的声音冷清清的,他摘下眼镜,慢慢擦着平光眼镜的镜片,“就在这里等。”
透过单向玻璃,他能清晰地看到片场里的每一个细节。
姜绥宁正在准备下一场戏,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却依然美得夺目。
白时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更成熟了,也更迷人了。
晚上七点,许念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许小姐,请。”司机彬彬有礼地为她打开车门。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许念不自觉地抱紧了手臂。
她总觉得今晚的饭局透着古怪,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日料店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圈,装潢极尽奢华。
服务员领着许念来到一个私密的包厢,苏媛已经等在那里,面前摆满了精致的料理。
“许念!你可算来了。”苏媛热情地迎上来,拉着她入座,“我点了好多招牌菜,你一定要尝尝这个蓝鳍金枪鱼大腹,这可空运过来的。”
许念拘谨地坐下,面对满桌的珍馐美味却毫无食欲:“苏小姐,您有事就直说吧。”
下一刻,包厢的门被推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进来。
许念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妈?”
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弱的中年妇女,左腿空荡荡的裤管打了个结,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许念残疾多年的母亲。
“念念…”老人颤抖着呼唤女儿的名字。
许念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们把我妈妈怎么了?”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
苏媛悠闲地啜饮着清酒:“别紧张,我只是请阿姨来一起吃个饭而已。”
她示意黑衣人将轮椅推到桌边,“听说阿姨一个人住在城郊的廉租房里,多孤单啊。”
许念冲到母亲身边,蹲下来检查她的情况:“妈,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老人摇摇头,浑浊的眼里含着泪水:“他们突然来家里,说你要见我。”
许念转向苏媛,眼中燃烧着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媛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很简单,我需要你向姜绥宁借一笔钱。”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许念面前,“金额我已经写好了,一百万。”
“一百万?”许念倒吸一口冷气,“我怎么可能借这么多钱?而且姜姐她为什么要帮我,你是不是疯了!”
“她当然会借给你,”苏媛打断她,“谁不知道姜绥宁在剧组里最喜欢你呢?”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念,冷笑:“特别是当她知道你可怜的残疾母亲欠了高利贷,被追债的人威胁时……”
许念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你胡说!我妈妈根本没有借高利贷!”
“现在有了。”
苏媛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立即拿出一叠借据,上面赫然按着许念母亲的手印。
许念的母亲惊恐地摇头:“我没有,没有签过这些!”
“闭嘴!”苏媛突然厉声喝道,吓得老人一哆嗦。
她重新挂上甜美的笑容,凑近许念耳边:“听着,明天你就去跟姜绥宁哭诉,说你妈妈欠了债,需要一百万救命,我相信她一定会给你的。”
许念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我拒绝呢?”
苏媛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突然伸手,一把扯住许念母亲的头发,在老人的尖叫声中,将她的头狠狠按在桌上:“那我不保证阿姨能平安回家。你知道的,残疾人嘛,出点‘意外’很正常。”
“放开她!”许念扑上去,却被黑衣人轻易拦住。
苏媛松开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考虑清楚,许念。一百万对姜绥宁来说不过是零花钱,但对你母亲来说…可是命啊。”
许念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看着惊恐万分的母亲,心如刀绞。
她知道姜绥宁对她真的很好,但她要是不照做,那她的母亲……
“我,我答应你。”许念最终哽咽着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苏媛满意地笑了,将支票塞进许念的衣领:“这才乖。记住,明天我就要看到钱。”
她示意黑衣人将许念的母亲带走,“阿姨今晚就住我那里吧,毕竟谁知道你会不会改变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