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浪走出大门,目光锁定在钱衙役腰间鼓囊囊的地方,心中暗道:
“这老小子,腰间藏着什么东西?莫非是……”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从袖中摸出一盒午餐肉罐头,不动声色地塞到钱衙役手中。
“钱衙役辛苦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钱衙役掂了掂手中的罐头,脸上阴沉之色稍缓,压低声音说道:
“陈少爷,这次县太爷召见您,恐怕是为了赈灾的银钱。您可得有个准备。”
陈浪心中一凛,果然不出小水所料。
看来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稳了。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多谢钱衙役提醒,我心里有数。”
一路无话,到了县衙门口,钱衙役进去通报。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捕头走了出来,正是王捕头。
他拱手道:“陈少爷,县太爷有请。”
陈浪点点头,跟着王捕头走进了县衙。
衙门里静悄悄的,气氛有些压抑。
陈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王捕头将陈浪带到后院一处精致的内堂前,说道:
“陈少爷,请进。”
陈浪迈步跨过门槛,一眼便看到堂内正襟危坐的三人,正是胡管家、林管家和白管家,个个面色凝重,见到陈浪进来,也只是微微颔首,便又垂下眼帘,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上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这清河县的县令王守义,他浓眉紧锁,不怒自威。
一旁,一位身形瘦削,留着八字胡的师爷正低头翻阅着什么,正是朱师爷。
王守义重重地放下茶杯,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目光如炬地盯着陈浪,厉声说道:
“大胆陈浪,你可知罪!”
陈浪却丝毫不惧,反而微微一笑,朝着朱师爷拱了拱手:
“朱师爷,别来无恙啊,上次您指点迷津,陈某受益匪浅。”
王守义心中一惊,这陈浪竟然认识朱师爷?
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
他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莫非自己看走了眼?
朱师爷不动声色地扶了扶自己的八字胡,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少爷客气了。”
王守义感觉自己似乎落了下风,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官威,沉声问道:“你们认识?”
陈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看向王守义,缓缓说道:
“县太爷,这清河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陈浪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内众人。
“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几个朋友,也算不得稀奇吧?”
他语气轻松,却暗藏锋芒。
王守义被他这云淡风轻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准备好的质问之词竟一时说不出口。
他狐疑地看向朱师爷,却见对方只是微微摇头,并未给出任何提示。
“本官问你,你是何身份,来清河县有何贵干?”
王守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再次问道。
“在下陈浪,一介商人,来清河县自然是为求财。”
陈浪依旧不卑不亢,眼神清澈,毫无躲闪之意,这反而让王守义更加怀疑。
一个普通的商人,怎会有如此气度?
王守义沉吟片刻,终于说出了此次召见众人的目的:
“如今县内灾情严重,百姓民不聊生,本官召集各位前来,正是为了筹集赈灾银两。”
他的目光落在陈浪身上,带着几分试探。
“陈少爷初来乍到,想必也略有耳闻,不知可愿为我清河县的百姓略尽绵薄之力?”
陈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
王守义见状,语气加重了几分:
“陈少爷在清河县做生意,也该知晓,依律纳税,乃是商贾本分。如今县内遭灾,正是需要用钱之际,陈少爷若能慷慨解囊,本官定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陈浪眼皮一抬,似笑非笑地看向王守义:
“县太爷此言差矣,在下初来乍到,生意还未开展,何来税收一说?况且,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清河县的富贾巨擘?赈灾之事,人人有责,总不能只盯着在下一人吧?”
他这番话,巧妙地将难题抛给了其他人,特别是胡、林、白三位管家,让他们也成了众矢之的。
果然,胡管家脸色一变,立刻起身说道:
“县太爷明鉴,小的家主近日生意亏损严重,实在无力承担过多的赈灾款项。”
王守义脸色阴沉,没想到陈浪几句话就挑起了众人的矛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不再提税收之事,转而说道:
“陈少爷,赈灾并非只有出钱一种方式,你带来的那些货物…”
陈浪还未开口,王守义的师爷朱师爷却突然轻咳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陈浪的目光与朱师爷在空中交汇,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意……
朱师爷缓缓开口,“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