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谢寂玉的承诺,宋时卿算是放心了,只要她能装下去,剩下的十来天谢寂玉都会跟在她身侧。
想到这里,宋时卿郁闷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甚至来了兴趣去看同门打怪。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秘境只得了个第二名,辱没了第一仙门的名声,甚至还被其余仙门嘲讽了,导致这次天衍宗弟子一个个和上了发条的木头人一样,不知疲倦地打灵兽、摘灵植、找灵宝。
一天下来,除去打坐片刻恢复灵气,几乎是没有歇息的。
宋时卿几乎是看了一天,期间找到点机会就偷摸和谢寂玉聊天,虽然大多时候只是她在说。
看了一整天,其余弟子累的跟什么似的,宋时卿轻松的跟出来郊游一样。
他们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甚至师姐还不忘过来投喂宋时卿,顺道再给她施个祛尘诀。
宋时卿难得良心隐隐作痛,但她什么也干不了。
要不然最后两天就恢复灵气?拿零分万一害的天衍宗又得第二就不太好了,况且被他们照顾这么久。
她虽然只是在人家宗门里当卧底,但也是懂得要报答的。
那就等最后几天恢复灵气后要好好刷波积分。
宋时卿心里默默思忖着。
她思考的间隙,天色已然黑透,现在和其他天衍宗弟子一起,谢寂玉是没机会将房屋灵器拿出来。
不过那些个师姐是真的挺暖心的,为宋时卿准备了柔软的垫子,甚至还安排她睡在女修中间。
宋时卿良心再再次隐隐作痛,并暗下决心把灵气恢复的时间再往前提一天!
夜晚寂静无风,天衍宗弟子们隔着一段距离盘腿打坐,其中一位弟子则站着守夜。
坐在一群女修之间的宋时卿没有丝毫睡意,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难以入眠啊。
宋时卿叹了口气,脑袋往旁边树上一靠。
站着守夜的弟子面露警惕,他厉声道:“有人。”
说话间他唤出长剑紧握,脸上神色凝重。
其余弟子一听到声音,纷纷唤出灵器,脚下步伐微动,几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宋时卿就这么水灵灵被护在了最中央。
“还不出来?!”发现有人的弟子再次呵道。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便发出枝叶碰撞的窸窸窣窣声。
而一群身穿月白色服饰的修士从中而出,领头的是个面容清秀,看着一股子书卷气的男修。
他身后站出了一排人,一眼扫去,恐怕不低于十五个。
“好久不见啊。”领头男修的身侧探出个笑嘻嘻的脑袋,他招手朝着天衍宗众人打招呼。
见到来人的诸位天衍宗弟子脸黑了大半,只能说冤家路窄,进秘境还没几天,竟然就和他们撞见了。
他们所属玄铭宗,也就是上一次镜渊秘境的第一名。
在千年前,两个宗门曾经是并列第一的超级大宗门,两大宗门东西割据,各管辖着一大洲。
但千年前一场大战,不仅打的灵魔妖三界元气大伤,甚至还打出五洲合并,灵界一统的盛大局面。
玄铭宗也就在那时实力慢慢消退,而天衍宗则步步高升,最终天衍宗成为不可否认的第一仙门,而玄铭宗则退居一等仙门行列。
玄铭天衍两宗早在上千年前就互相看不对眼,自从天衍宗成为第一仙门后,玄铭宗与天衍宗关系就愈加恶劣。
玄铭宗被天衍宗压了数百年,终于在三十年前的镜渊秘境扳回一局,这可给他们兴奋的,天天叫嚣着要赶超天衍宗,成为新一届的第一仙门。
在此之后,两宗弟子只要一遇见,那必爆发争执打斗。
没想到就能这么巧,进入秘境还没几天,这两个宗门的弟子就撞上了。
现在场上的气氛十分怪异,天衍宗弟子这边纷纷面露厌恶,其间还隐隐约约夹杂了一丝担忧。
而玄铭宗则仗着自己人多,一个个神气的不得了,就差昂起头拿鼻孔看人了。
“和你们很不巧,你们特意找上门的吧。”一位师姐面露讥讽。
嘻嘻哈哈的玄铭宗弟子应道:“被你们答对了,就是特意找上门的,我们是先打一场抢走你们积分,还是打一场,你们乖乖把积分让出来呢。”
他虽是笑着,却带着十足的恶劣,说话间语气上扬,似乎打一架让他感到非常兴奋。
“宗门实力差,想的倒美,谁给你们的自信?难道不成是一等宗门玄铭宗吗?”敖凌扯着嘴角,阴阳怪气道。
他这一句话,算是激怒了南宫令,他脸色微微扭曲,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一等宗门又如何,还是不是将某个自称为第一仙门的宗门打的落花流水。”
敖凌冷笑:“数百年的失败视若无睹,一次走运的成功奉为圭臬,你说可不可笑。”
“你!”南宫令被说破防,瞪着眼就想上前。
站在他前方的男修伸手一拦,“不必多费口舌。”
南宫令一向对自己兄长言听计从,被一拦,也就顺从的退了下去。
站在玄铭宗众弟子前方的是南宫璟,看上去倒是儒雅随和,和他身后行为乖戾的弟弟截然相反。
但天衍宗弟子都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鸟。
“要打就赶紧,哔哔哔话那么多,只有嘴上功夫厉害,怪不得沦落为一等仙门。”敖凌不耐烦道。
他一句话,成功激起了玄铭宗弟子的怒意,一个个拔剑唤出灵器,飞身朝着天衍宗众弟子冲去。
天衍宗弟子早做好准备,提起武器,就和玄铭宗弟子干了起来。
宋时卿早在两波弟子对峙时,就悄悄趁着没人注意,移到了一旁的角落。
她现在维持着人设,站在外边还拖人家后腿,还不如先提前藏起来,不给他们添麻烦。
宋时卿知道谢寂玉还在附近,但他不能出手,甚至只能冷眼旁观着一切发生。
这场打斗中,明显就是玄铭宗仗着人数是天衍宗两倍多,而隐隐占据上风。
如果天衍宗真的败了,不仅积分被抢夺,甚至还可能被强制捏碎玉牌淘汰出秘境。
宋时卿与天衍宗众弟子相处了一段时间,心里肯定是偏向天衍宗,见两波人打的难舍难分,心里自然希望天衍宗能赢。
但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渐渐,天衍宗众人落了下风,被玄铭宗弟子一步步逼着往后撤。
宋时卿感觉心都被揪紧,她无意识捏起了拳头,两道念头在心头盘旋。
要出手吗?
可她只是个卧底,目标只是为了接近谢寂玉而已,只要她一出手,证明灵气恢复后,谢寂玉一定会离开,她谋划了好几日的计划必定落空。
可不出手……宋时卿始终坚定不了心里的念头。
两个完全相反的念头在心头相峙,就像称重的天秤,一开始的天秤朝着不出手的念头倾斜。
可随着天衍宗打斗起来越加吃力,天秤开始朝着另一端回正。
宋时卿已经做不到待在角落,她往外迈了几步,朝着打斗的外围靠去。
她的手已经下意识摸向另一侧的腕间,缠在腕间的绯莹缚扭了扭,主动蹭向宋时卿的指尖。
天秤一寸寸倾斜,宋时卿现在真陷入了进退两难,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谢寂玉会如何看待她奇怪的举动。
就在她犹豫间,玄铭宗的三位弟子抓住机会,两人上前牵制,另外一人则一剑劈向女修的肩膀。
如果一剑劈中,女修手臂必定断裂。
另外一位女修瞥见,立即上手相救,即将被劈中的女修趁机逃脱,但手臂上还是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而另外一位相救的女修也被趁机伤到,她被灵器击中,捂住胸口连连后撤了好几步。
正好瞧见这一幕的宋时卿瞳孔微缩,理智被怒意侵蚀。
下一瞬,她手腕一转,径直抽出腰间的缠龙鞭,飞身上前。
那两位被伤的师姐正是经常照顾她,给她投喂的师姐。
她们的负伤,让宋时卿瞬间怒上心头,理智尽失,心中摇摆的天秤也在此刻彻底朝一端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