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秀奉江楚楚之命,再次找到琴华,对她耳提面命生辰宴上该做的事。
琴华既兴奋又紧张,再次向莲秀保证,自己已经清楚要做的一切,让二小姐放心。
她自以为与莲秀的见面十分隐蔽,根本不知道江唯音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江楚楚一心要在生辰宴上害大兄,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唯音决定届时也送上一份厚礼,让江楚楚好好“惊醒惊喜”。
夜已经深了。
江唯音洗漱完毕,躺下闭上眼正准备休息。
忽然,她所在闺房屋顶上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
似有人轻轻踩到屋瓦上发出的声响。
有人在屋顶上?
她顿时警醒过来,猛然从床上坐起。
下床后,她顿时意识到情况的确不对。
今日值夜的是琴荷和明月。
往日,她们两个十分警醒,她这边一有些风吹草动,就会立马清醒。
可此刻,她都已经走到她们休息的床榻前了,伸手推了推两人,她俩依旧呼吸深沉,毫无反应。
江唯音不禁抬头看向屋顶,心中奇怪,
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敢夜闯侯府不说,还迷晕她的婢女?
难不成是江楚楚或是白灵儿请来的杀手?
白天,她狠狠羞辱了江楚楚和白灵儿一通,
这对外室母女再也沉不住气,请来杀手,打算杀了她出气?
但仔细一想,江唯音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白灵儿当了十多年外室,江楚楚更是装了十多年小白莲,
早就身经百战,练得脸皮极厚。
如果真只是为了几句言语羞辱就沉不住气,大动干戈,
前世她们早就已经露出马脚,不可能伪装如此之久。
那么,此刻在屋顶上的究竟是谁?
盗贼吗?
江唯音并不害怕,这里毕竟是侯府大院 ,府中护卫众多。
她自己实力也不差,何惧一个闯入者?
她穿好衣物,悄悄取了青鳞双刀,仔细听着屋顶上的细微动静,
判断此人已经走到卧房后窗的位置,应该是想从后窗翻进来。
于是,她紧握双刀,蹑手蹑脚来到后窗,躲在距之不远的廊柱后头。
果不其然,
片刻之后,后窗窗栓悄无声息地被人拨开,窗棂开启,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黑影身着夜行衣,以黑布覆面,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身形高大挺拔,分明是个男子,而且年纪不大。
他从后窗滑落至地后,小心翼翼朝前而去,
才走了没几步,整个人就僵住了——
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刀悄无声息横空而出,
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泛着森冷杀气!
他本能地抬起胳膊,想打掉短刀,
这时黑暗中响起冰冷的声音:
“何人敢夜闯侯府?”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黑衣人原本想打掉青鳞刀的动作,变成了双手高举,低声道:
“江大小姐,是我!”
听这声音,江唯音诧异地瞪大眼。
黑衣人一把扯掉自己脸上的黑布,露出真容。
月光透过窗棂渗进来,将萧景霖精致如画的面庞镀上了一层璀璨银辉,让他看上去犹如从天而降的俊美天神。
嗯,确实从天而降,这混账为何半夜三更来爬她的屋顶?!
江唯音简直哭笑不得:
“萧大人用如此特殊的方式半夜来访,究竟何意?”
“我并无恶意,只是来感谢江大小姐之前告知我大兄身边有细作一事。
所以,能先把刀收起来吗?”萧景霖指了指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锋利短刀。
闻言,江唯音心中一凛。
萧景霖既然这么讲,就说明定远王及萧世子真的查到了细作存在。
她收回了青鳞刀,退开几步,与萧景霖保持一定距离。
萧景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深深看了眼站在夜色中的她,才道:
“多亏你提醒,父王与我兄长当真抓到了潜伏在军营中的细作,
竟是我兄长十分信任的一名副将。
此人跟随我兄长多年,深得兄长信任,所有行军策划布局,他都全程参与。
不瞒江大小姐,北苍人最近屡屡来犯,
我兄长近日正准备突袭北苍人的一处重要营地,并已筹划得当。
结果这个副将早已将兄长的计划全盘卖给北苍人。
对方设下埋伏,张开天罗地网,就等着我兄长率军前往。
这次真的多亏江大小姐,
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萧景霖说完,朝江唯音抱拳行礼:
“江大小姐之恩,我萧景霖还有萧家都铭记在心。
今后若有需要用到萧某之处,尽快开口。”
军中细作被抓,萧世子率领的六万将士终于不用枉死在荒野之外,黄沙埋骨了。
闻言,江唯音心下一松,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她本就好看,一旦真心实意笑起来,灿烂笑颜比这银光般的月华还要绚美。
萧景霖看得呆了一呆,耳根子顿时有些发烫。
好在暗夜掩盖了他此时的神情,才没有露馅。
“我这么做,不单单是为了萧家,主要还是为了大夏边境安危。
萧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江唯音说着,话锋一转,
“况且,大人表达谢意的方式实在与众不同。
半夜三更,夜行入室,迷晕我的婢女,
不知道的,还以为强盗入室,欲行不轨呢!”
萧景霖面色尴尬,一时不知该做如何辩解。
没错,他是可以选择在半天大大方方找上江唯音,向她表达谢意。
可他真的不敢,也是真的害怕担心。
之前,他为救她,露出真实身手,引来母妃猜疑,并利用乐安公主来对付她。
虽然,他严厉警告了母妃,也狠狠收拾了乐安,可心里始终不安。
他怕自己与她来往的事,终有一日被元康帝察觉。
那晚去茶楼见她,他都不敢走正门,而是选择翻窗而入。
今晚,亦是如此。
但这些,一时半会,他不好向她解释,正不知该如何澄清时,
就听江唯音幽幽道:
“哦,我明白了。
大人是什么样的性子,盛京早就远近闻名。
半夜爬墙翻窗,倒是挺符合大人一惯的作风。”
萧景霖一向以离谱的纨绔形象示人,时常做出各种出格举动。
今晚会不走寻常路子,似乎也不足为奇。
但其实没必要。
她知道他狂放不羁,是演戏给元康帝看。
她又不是皇帝老儿,
他有必要谨慎到如此地步,无时无刻不忘做出各种离谱之举。
还是说,他装纨绔装习惯了,
一时半会儿都改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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