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嫆不等夏姜吻下来,抬手抵在夏姜的唇上,“主上等等……”
“美人在怀岂能等……”
沈婉嫆的所有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她是想问主上,他说过将沈予欢的把柄给她,让她便于行事,她想问到底是何把柄,为何从她回去后就没了消息?
然而,她不知道,夏姜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才堵她的嘴。
那是因为夏姜无法回答她,那天沈予欢出了崔府之后,他的人想要动手的时候,就被裴梓隽的暗卫给解决了。
再次想将人从客栈里偷出来的时候,裴梓隽却找去了,他没了下手的机会。
好处被裴梓隽得了去,总之是他的人办事不力,说来无益罢了。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有手下禀报道:“主上,裴怀钰传消息,要求见主上……”
情事刚刚开始,哪里能停下来。
“让那个废物滚。”
……
予欢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似乎是将多年缺失的睡眠都补了回来。
只是,米饭烧糊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并且越来越浓,她不得不醒过来。
予欢张开眼,发现面前是陌生的地方,简陋的帐顶,破旧的茅草屋。
她心下一惊,先是检查自己的衣裳。
完好无损,她心下稍安。
转脸看到窗前有只纸糊的灯笼在夜风里微微摇曳。
外屋传来淅淅索索的动静,予欢下地走了出去。
一眼看到灶台前忙碌的身影,一下目瞪口呆。
予欢看见裴梓隽正在手忙脚乱地往碗里盛饭,一张俊脸变成了花猫,鼻子上,脸颊上全是黑灰。
“梓隽……”
裴梓隽正急得满头冒汗,忽然听到予欢的声音,倏然抬头,看到予欢那张脸上的错愕神情。
他顿时露出欢喜之色,“予欢姐姐你睡醒了?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予欢被他的欢喜感染到了,“你……”
她刚要开口,眼看锅里冒起了浓烟,顿时惊呼了声,“啊,冒烟了……”
裴梓隽自然也发现了,顿时面色大变,慌乱的去铲锅底。
“水,水,添水咳咳咳……”予欢说着捂住了口鼻,目光急急巡视周围的水缸。
可这不大的空间里已然被浓烟弥漫,能看到的东西有限。
裴梓隽也被呛得压着咳,见此,却顾不得其他,忙道:“你先出去咳咳……”
他看到了水缸,却找不到水瓢。
“诶呀,你烧这么旺的火,饭不糊就怪了……”予欢却一眼发现灶膛里红彤彤的,火烧得很旺,她立即上前,打算要将里头的木头拿出来。
裴梓隽也顾不得锅了,立即扔了铲子,捞了她就往外跑。
“你做什么?我先把火撤了……”
裴梓隽快速地出了屋,将她放到外面后,匆匆对她道:“别动,等着……”
说完裴梓隽又冲进了房里。
予欢看着他一头扎进了往外冒浓烟的屋子,她顿时焦急道:“梓隽快出来……”
她唤了他几声,都不见梓隽回答她,里头的烟雾反而越发的浓稠。
予欢心中突然生出恐慌,她等不及裴梓隽出来,满心都是对他的担心。
担心他有个好歹!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见裴梓隽顶着一头浓烟跑了出来,随即扶着双腿咳了起来。
“梓隽,梓隽你怎么样?”
裴梓隽咳得停不下来,只安抚地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
予欢一下下地给裴梓隽抚着背脊,心下都是焦急,可手边什么都没有,她也只是干着急。
片刻后
房里的烟雾淡了几分,裴梓隽的咳嗽止住。
予欢的心也安定下来了,一眼看大裴梓隽的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甚至有些停不下来。
好好的一个若春晓之花般容色秀丽的人,变成了个黑炭人,发髻还有些凌乱,实在让人忍不住想笑。
同时也驱散了她所有的阴霾。
裴梓隽先是被她笑得愣了下,转而被她那如雨后初霁般的笑感染,也跟着笑开。
他不笑还好,可他这一笑,黑面白牙,予欢看的就是想收敛几分也无法。
一时间,不大的小院里都是女子畅快的如银铃般的笑声。
裴梓隽还是头一次看到予欢这般欢愉,夜色下,她那双黑白分明的乌眸显得分外明亮,那如画般的容色越发浓郦。
裴梓隽忽然感觉口干舌燥,不安了许久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见她还笑不停,猜到缘由,他突然玩心大起,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一看,满手都是黑灰。
予欢心里一跳,刚要敛笑。
下一瞬,裴梓隽的黑手抹了她的脸一下:“予欢姐姐要和我一样!”
“呀!”予欢这下笑不出来了,伸手摸自己的脸。
“怎么不黑?再来一下。”
“不要!”
予欢惊呼一声,提了裙角转身就逃。
“予欢姐姐别跑……”
一时间,两个人如同小孩子似得,在院落里追逐起来。
裴梓隽到底还是顾忌着予欢的身体,不敢闹她太过。
眼看屋里没了烟气,便停止了玩闹。
只是予欢这般跑,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气喘吁吁,也顾不上说话。
“进去吧,出了汗,夜深露重的容易生病。”裴梓隽道。
予欢抿了下嘴角,此时才方觉有失体统稳重了,掩饰着不自在道:“这里是哪里?”
说着,她四下扫视,周围一片漆黑,光亮所照之处,是一圈篱笆。
四周没有半点人间烟火气的光亮。
“这里是山里猎户的家。”裴梓隽道。
予欢面露疑惑,“那猎户呢?”
裴梓隽眸光微闪了下,“不知呢,我们来的时候就没人,我猜应该进程卖猎物去了。
不过不要紧,我们离开的时候,可以给他留下足够的借宿银钱便好。”
予欢听着合情合理,不疑有他。
“咕噜噜噜——”
予欢腹中发出抗议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极为明显。
她顿时捂住腹部,面色跟着一红,眼神飘忽起来。
裴梓隽眼皮微眨了下,“啊,我的饭!”
说着,他转身就往屋疾步而去。
一下缓解了予欢的尴尬,她重重呼出一口气跟了进去。
烟雾散尽,简陋而朴实的环境一览无余。
只是被裴梓隽破坏得有些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