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鼎臣的突然离去,原本热闹非凡的“兰亭诗会”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除了肖瑾儿和柳青青等人精彩绝伦的表演引起了短暂的轰动外,那些被宣布获得头筹的才子们反而显得黯然失色。
待到诗会结束时,众人纷纷离场,现场只剩下寥寥数人。
陆子冈快步走到唐伯虎面前,诚恳地问道:“唐解元,小弟不知,您打算何时返回苏州呢?”
唐伯虎微笑着摆了摆手,语气和蔼地说:“陆公子,你不必如此拘谨,直接称呼我为唐伯父即可。顾老匆忙赶赴京城,想必朝廷内必定有事发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恐怕暂时无法脱身返苏,毕竟这里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不知你找我有何事?”
“既然如此,那小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唐伯父。方才我在后台留意到顾老神色慌张地离去,其随从甚至向我询问有关北方鞑靼的意见。依我之见,此番变故极有可能源于北方局势动荡。唐伯父交友广泛,可否烦请您派遣亲信入京探听一下消息?”陆子冈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我也正有此意,现在诗会举办完成,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帮顾老善后,最迟明日我便派人进京打探,你且给我留个地址,有消息我随时告知你。”唐伯虎随即拿起桌上的纸笔递给陆子冈。
陆子冈一边将苏州太仓陆府的地址写下,一边说道:“小弟在苏州太仓还有些产业正在进行装修,没有办法在杭州久留,明日我便同朋友们一道先回去了,唐伯父什么时候回苏州,一定要到我太仓来,好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唐伯虎微笑着接过陆子冈递来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将其折叠整齐,然后轻轻放入自己宽大的袖袋之中。
他忍不住开怀大笑道:“哈哈,子冈啊,像你这般风趣幽默之人实在难得一见,待我归家之后定当前往拜会,届时还望莫要嫌弃为兄叨扰才好啊!”
陆子冈闻言,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岂敢岂敢,能有幸结识唐伯父您这样的当世大才,实乃晚辈之福分。伯父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晚辈尚有诸多不足之处,日后还需多多仰仗伯父赐教指点呢!”
唐伯虎听了这番话,心中甚喜,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连连点头称善:“好好好,如此谦虚有礼,毫不恃才傲物,不愧是青年才俊!咱们日后定要多加往来,相互切磋琢磨,共同进步。”
说罢,他亲切地伸出手,在陆子冈坚实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表示鼓励与赞赏。
陆子冈受宠若惊,连忙躬身施礼:“多谢唐伯父夸奖,晚辈愧不敢当。既然伯父事务繁忙,小侄便不再过多打搅了。明日清晨我便要启程赶回太仓,今日在此与伯父暂且别过!”
言毕,他郑重其事地拱起双手,对着唐伯虎深深鞠了一躬,以表敬意。
……
拜别了唐伯虎之后,陆子冈步履匆匆地走到肖鸾和肖瑾儿身旁,轻声问道:“肖老,您是否打算与瑾儿一同返回太仓呢?我这边有一些紧急事务急待处理,必须立刻赶回。不知您们是选择与我一同启程,还是另有其他安排?”
肖鸾微微一笑,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唐伯虎,然后缓缓回答道:“你先行一步吧,毕竟做为九和(顾鼎臣的字)的至交好友,在此刻,有些事情确实需要我留下来协助伯虎兄妥善处理。待到诸事妥当后,我会稍晚一些再动身返程。至于瑾儿嘛……你还是自己去问问她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将目光移向孙女。
陆子冈听闻此言,旋即转身凝视着肖瑾儿,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只见肖瑾儿轻启朱唇,柔声说道:“子冈哥哥,其实我也非常希望能随你一同归去。然而,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忙碌不堪,以至于许多当年跟随爷爷学艺的师姐们,至今尚未谋面。那些师姐们在往昔与我爷爷学艺之时,对我关怀备至、呵护有加。所以,我已经与张乐薇姐姐商议定妥,准备前去逐一拜访她们一番。如此一来,恐怕暂时无法与你一同返家了。真是抱歉啊!”
说罢,肖瑾儿满脸歉疚地望着陆子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
陆子冈心中有些疑惑,自从顾鼎臣离开后,他便一直感到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暗自思忖着,但却找不到答案。
“哦,这样啊,也是应该的,你来一趟杭州也不容易,没关系的。正巧紫嫣会所隔壁的影剧院正在装修呢,你可以趁此机会在杭州尽情地游玩一番。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能欣赏到精彩的演出了。那么……明天我就要和青青她们先行返回太仓了。你在杭州,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哦。还有乐薇姐,麻烦你也帮忙照看一下她呀!”陆子冈关切地说道。
“哎呀,你们两个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放心吧,她已经长大成人了,而且这里还有师傅、我和众多师姐妹照顾着呢,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张乐薇笑着打趣道。
“乐薇姐,你又取笑我……”肖瑾儿娇嗔地说道,一边还举起手装作要打人的样子。
“哈哈,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快点和你的心上人多聊几句吧!”张乐薇调皮地抓住陆子冈,绕着他转起圈来。
“好啦好啦,瑾儿,我们一起回客栈吧,路上还可以多聊聊!”陆子冈连忙伸手拉住肖瑾儿,生怕她真的动手打起人来。
肖瑾儿远远地看着正在与唐伯虎低声交谈的肖鸾,轻声对身旁的陆子冈说:“子冈哥哥,你先回客栈去吧!我还想再多陪一会儿爷爷,过会儿就回来。”
陆子冈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是最近自己陪伴肖瑾儿的时间太多,令她心生厌烦了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心想:罢了,女孩子家的心思实在难以捉磨,何必去费神猜测呢?或许保持一点距离感,感情反而能更长久些。
于是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了。明早我就要启程返乡,不必起早来送我,你安心歇息便是。”
肖瑾儿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应道:“好的,一路多加小心。待到归家时,记得替我向伯父、伯母问安。”
言罢,陆子冈转身离去。肖瑾儿默默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满是眷恋与不舍,甚至想要迈步追上前去。然而,一旁的张乐薇紧紧拉住了她,使得她无法动弹。
待到陆子冈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她方才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子面对张乐薇,并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乐薇姐姐,子冈哥哥不会真的生我气了吧?你看看他刚刚转身离开的时候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呢……”
只见张乐薇不慌不忙地伸出手轻轻摸了下肖瑾儿的脑袋安慰道:“小傻瓜呀,这一点你可就有所不知啦!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讲过了嘛,想要让一段感情时刻保持新鲜度那就必须得拿捏好彼此之间的距离感哦。如果你们总是如胶似漆般黏糊在一块儿那怎么能行呢?一旦产生了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之后,他自然而然就会无时无刻不在心里惦念着你,当然啦,与此同时你肯定也会对他朝思暮想的哟~等到你们下一次再度重逢之时,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呢!所以放宽心啦,在处理感情问题这方面姐姐可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哦,又怎会欺骗于你呢?”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客栈的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陆子冈早已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今日的行程。
他先是找到阿平,嘱咐他去雇佣两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以确保路途的顺利和舒适。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陆子冈却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静静地站在客栈门口,目光不时地投向肖瑾儿所住的房间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肖瑾儿的房门始终紧闭着,没有丝毫动静。陆子冈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但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为何肖瑾儿会突然对自己变得冷漠呢?
这一夜,他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原本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可不知何时起,肖瑾儿对待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转变让陆子冈感到困惑不已,同时也令他心情愈发沉重。
除此之外,顾鼎臣的突然离去同样令陆子冈忧心忡忡。
他们曾一同经历过许多事情,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如今顾鼎臣毫无征兆地离开,让陆子冈心生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陆子冈喃喃自语道,眉头紧蹙,\"为何近来总是莫名其妙地高兴不起来,整个人也无精打采……\"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客栈门口,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般,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柳青青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和疑惑。
她轻声呼唤着陆子冈的名字,但对方却毫无反应,宛如没有听到一般。
柳青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陆子冈身边,伸出纤纤玉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他的手臂。
“公子,你怎么了?为何这般心不在焉?是否有什么心事困扰着你呢?”柳青青满脸忧虑地询问道,美眸中流露出真切的关怀之情。
陆子冈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如梦初醒般地看了一眼柳青青,喃喃自语道:“哦,青青,你们都收拾好了吗?那我们出发吧!”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迈步走出客栈大门,脚步坚定而决绝。
柳青青急忙跟上前去,轻声说道:“公子,我见你神色异常,似有不舍之意。若是如此,不如你留下陪伴瑾儿妹妹吧,我们自行返家便是。”
陆子冈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必了,这并非你们的缘故,而是我自身心境所致。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罢。此刻,紫嫣会所的影剧楼正处于装修阶段,我必须亲自回去把关,确保一切顺利。”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众美女所在的车厢,留下柳青青独自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肖瑾儿的房门。片刻之后,她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走出客栈上了马车。
……
待到陆子冈的车马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后,肖瑾儿这才轻轻地推开房门,缓缓走到客栈门口,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目光追随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仿佛要将那辆马车深深印刻在心底。
实际上,肖瑾儿早已醒来多时,但她始终牢记着张乐薇给予的教诲:若想让爱情长久保鲜,就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正因如此,尽管内心充满不舍与眷恋,她还是强忍着没有立刻出门送行。
倘若陆子冈洞悉了她心中真正的念头,恐怕会毫不客气地斥责她一顿,甚至可能会怒气冲冲地将张乐薇找来狠狠揍一顿。
他必定会义正言辞地告诫道:\"你简直就是个对爱情一窍不通的小白!真正的喜欢就应该是每天都黏在一起,享受彼此的陪伴。若是因为所谓的距离而导致爱意消散,那可真是事与愿违啊!\"
此时此刻,马车已然驶出杭州城已有一段路程。
在这段旅途中,车厢内的众位美女们眼见着陆子冈沉默不语,便心知肚明他定然有心事萦绕心头。
她们虽然心有疑虑,但谁也不敢轻易上前探问,于是纷纷鼓动柳青青前去一探究竟。
柳青青无奈之下,只好鼓起勇气坐在陆子冈身旁,轻声问道:“公子,您是否心中有事?见您一路沉默不语,妾身有些担忧。”
陆子冈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看着柳青青,赶忙解释道:“啊?哦,无妨,只是今早起身过早,心中思索些许事情,故而有些分神,不必理会我,稍作歇息便可恢复精神。”
话音未落,陆子冈便感到一股倦意袭来,眼皮愈发沉重。
柳青青见状,心生怜悯,柔声道:“既然如此,公子且倚靠着妾身小憩片刻吧。”
言罢,她小心翼翼地将陆子冈搀扶倒下,让其头部安放在自己修长的大腿之上,并温柔地将他的头深埋入怀中,宛如呵护婴儿一般。
接着,她轻拍着陆子冈的肩膀,似母亲哄孩子入睡。
这一次,陆子冈并未推辞。
当身体接触到柳青青温暖柔软的怀抱时,他顿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宁静。
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恼都在瞬间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舒适与放松。
就这样,陆子冈静静地躺在柳青青怀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而柳青青则默默地陪伴着他,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关怀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