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有雪的动作很快,短短三天便将人手和装备准备齐全。
而鹤云程只带着了两个人,一个刘丧,一个刘灿。
解夫人在夏池塘的帮助下,对公司事务上手很快。
盘口事务也由解大等人在看管。
北京城的风起云涌好像在一夜之间又恢复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临行前的最后准备。
“我们去的地方不对吧?”
陈金水看着目的地皱眉,但由于鹤云程在前面又不敢说的太大声。
“古潼京不是在巴丹吉林吗?”
微小的声音在刘丧的耳朵里放大。
他转头看了一眼陈金水,双手抱胸,嗤笑道:“你在嘟囔什么?有本事说大声点啊!”
陈金水是怕鹤顶红,但却不怕这个毛头小子,当即就瞪了回去。
“我爱说就说,你管得着吗!”
刘丧正要发火,但被鹤云程轻轻一拍肩膀,顿时火气熄灭,撇着嘴看他。
“鹤爷。”
鹤云程看了两人一眼,说道:“目的地没错,古潼京就是这里。”
“可是之前您不是去的巴丹吉林吗?”霍有雪趁机问道。
“谁告诉你巴丹吉林就是古潼京所在地的。”鹤云程斜她一眼。
“想要找到古潼京就跟着我走,尤其现在想东想西的,还不如保留点体力留着等会进沙漠。”
霍有雪一噎,悻悻的笑了笑,心里升起的那股怀疑再次被压制下去。
“您说的对,我知道了。”
说完,她瞪了一眼陈金水。
陈金水也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转头让自己的人动作快点。
鹤云程带他们去的不是巴丹吉林,而是另外一片沙漠,但确确实实是古潼京的所在地。
一场骗局,想要骗人,得先骗自己,谁说他们之前去的就是巴丹吉林呢?
鹤云程嘴角不自觉勾起,拉开头车的车门,一屁股坐上了驾驶位。
他拿起对讲机招呼后面的人跟上,随即一脚油门踩下。
车辆飞速奔驰。
长串整齐的车队在公路上行驶,就像一条黑色的蟒蛇在蜿蜒游走。
从早上六点出发,晚上十点便抵达目的地。
身处一大片的黄沙当中,其他几门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问。
但鉴于鹤云程之前的话,至少没有人敢当面质疑。
就连霍有雪都在招呼着人安营扎寨,他们这次来的人很多,基本上是能调动的人都来了。
就连吴家都来人了,他们是带着找自家小三爷的借口跟上来的。
而其他人——他们坚信古潼京里面一定有惊天宝藏!
整个营地被物资还有装备堆满了,九门这些人都是老行家了。
不需要鹤云程提醒,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也许是高手都在队伍里,大家对于这一次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行动,显得格外的放松。
烤肉的香味蔓延整个营地,还有将音乐声开到最大的音响。
刘丧烦躁的将耳机塞了又塞,重重的对着帐篷外哼了一声。
刘灿看他一眼,随手将桌面上的烤肉拿了一串递给他。
“吃点东西转移注意力,也许会好受一点。”
“好受个屁!”
刘丧忿忿不平的将烤肉串接过去,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看向躺在床上的鹤云程。
“鹤爷,接下来什么计划,再不行动,我的耳朵都要被吵聋了!”
鹤云程双手枕在脑袋下面,翘着二郎腿。
“再等等吧,你黑爷在下面完事了,会打电话过来的。”
在古潼京的密室里面放置着一台手摇电话。
为了让这老物件儿能打通电话,他们当时可费了不少劲儿。
刘丧对于他的回答撇着嘴巴,又狠狠咬了一口烤肉,像是将这串可怜的烤肉当做了发泄口。
突然!
地面有一阵轻微的摇晃,动静很小,但在安静的帐篷里却格外明显。
尤其是在刘丧的耳中。
他连忙取下耳机,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全身的专注力都放在那阵摇晃中。
“是爆炸!”刘丧沉下脸,道:“根据气流和声音判断,应该是c4炸药,黑爷在下面玩爆破?”
鹤云程坐直了身体,翻身下床,眉头拧紧。
“不可能,下面通道狭小,瞎子有分寸,怎么可能玩炸药,除非他不想活了。”
“那是不是汪家?”刘丧又问。
“不可能。”这次是刘灿接话,“汪家的行动一向都是低调的,在陌生环境中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他们的必修课,绝对不可能这么嚣张行事。”
“不是黑爷,也不是汪家。”刘丧莫名觉得心梗。
“总不能是那三个傻小子吧?他们玩炸药,玩的明白吗?”
“那还真说不定。”鹤云程幽幽道。
其他两个小孩,他不能确定,但黎簇这小子还是被逼急了,还真说不定。
鹤云程看人很有一套的,基本上没有看错过什么。
帐篷外面的音乐声还在继续,似乎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鹤云程掏出手机,往密室的那台手摇老式电话拨了过去。
铃声响起好一阵,无人接听。
应该是出事了……鹤云程眼眸暗了暗。
“要下去看一眼吗?”刘丧盯着他的脸色,犹豫的问道。
鹤云程摇头,“等不到下去了,爆炸声响起,下面的人应该开始行动了,我们现在下去,反而会打扰计划,再等等,他们也许快上来了。”
刘丧点头,“好。”
与此同时。
墨脱。
张海客领着吴邪抵达喇嘛庙。
“这是你的房间。”
张海客推开面前的门,“还是之前的那间,我想你应该会很怀念这里。”
吴邪往里看了一眼房间布置,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张海客道,转身离开。
吴邪转头回眸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即进入房间。
关上门之后,他便直接脱衣服睡觉,他必须得保留点体力,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昏昏沉沉的一觉,一直到半夜才醒。
窗外下雪了。
吴邪没有点燃烛台,而是光脚下床打开窗户,任由那些雪花偶尔飘落进来,落在地板上化成水融化。
他吸了吸鼻子,穿好衣服,从装备包里面拿了一瓶酒塞进怀里,就打开门往雪山上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他知道自己的终点快到了。
寒冷的雪山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又坚定。
张海客就站在喇嘛庙的院子里,盯着那束灯光渐渐远去。
摇摇头回屋。
吴邪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这条雪路没有尽头。
他终于察觉到好像有人在跟着自己,于是笑了笑。
真是脑袋被冻傻了,连感知力都下降了。
他转头看去,只看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里拿着尖锐的匕首,没有一丝遮拦。
“你准备杀了我吗?”吴邪问。
“你心知肚明。”
苏难回答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的就像是今夜的雪。
“吴邪,你大半夜来雪山有什么目的?”
吴邪没有回答,只是笑道:“你们汪家杀人之前,都是这么多废话的吗?”
苏难盯着他,默默攥紧了匕首,脑海里某种声音在催促着她。
她深呼吸一口气,握住匕首直接向吴邪冲去。
也许是霜雪冻僵了身体,吴邪竟然也没有多少反抗。
匕首从他的脖子划过,鲜红的血液飙溅出来,染红了雪。
‘砰!’
吴邪倒在了雪地里。
苏难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吴邪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却觉得她此刻莫名的可怜。
她可怜吗?
吴邪在心中发笑,该可怜的不是自己吗?
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对方就派这么一个人轻描淡写的将自己干掉了。
血越流越多。
吴邪紧紧捂住脖子,那些血就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根本止不住。
苏难盯着他的挣扎,盯着他慢慢的扭曲身体往前爬行,似乎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没有动,也没有上去补刀,只是那么静静的盯着他。
短短的几步距离,吴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直到往后的手落空。
他摸到雪山悬崖边缘。
没有退路了。
他张大嘴巴,表情异常难受,却像是回光返照般站了起来,和苏难对视。
目光相撞,身后的寒风还在呼啸着。
没有任何的预兆。
他往后仰去。
苏难情不自禁的向他伸出手,但却慢了一步。
吴邪的身影跟着风一起飞快下坠,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要摔个粉碎,血肉模糊的时候。
一具温暖又带着几分冷气的身体裹着风,及时抱住了他。
一时间,风停了。
但雪还在落,落在他的额头,眉心,嘴唇,冰凉的雪变成水融化。
吴邪看不清抱住自己的人,却下意识去拽住他的衣角。
那道冷清又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紧紧拽住那片衣角,只听到那一声。
“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