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褚大哥主动说的啊。
咦~不对。
褚大哥昨晚上把花兰叫去重症医学科了。
安小月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褚奶奶出事了?”
安小月的反应,让花兰感到意外,小月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
小月还不知道褚奶奶去世的消息吧。
褚奶奶和小月的关系,一定也很好吧。
花兰下巴哆嗦,“褚奶奶昨晚上去世了。”
安小月呼吸一滞。
褚奶奶昨晚去世,她和傅盛炀都不知道。
“花兰,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一起吃午饭了,你自己吃点回学校休息吧。”
安小月说着就准备离开。
褚奶奶是她接回医院,是她做了一路的胸外心脏按压。
现在人说没就没了,她的心里闷得慌。
褚霄的心里一定也非常不好受,他有给盛炀打电话吗?
办理丧事繁琐,褚霄喊她一声弟妹,她和盛炀肯定是要过去帮忙的。
花兰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真切地恳求道:
“小月,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也很担心褚霄,你知道的,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什么都不做,也不添乱,就远远看一看他就好。”
安小月犯难。
褚大哥昨晚都没有带着花兰,肯定也是不想花兰出现在丧仪上。
但是褚大哥又叫花兰见了褚奶奶,说明褚家的人已经见过花兰。
这,要不要带花兰去呢?
将心比心,傅盛炀要是有什么事,她肯定也想陪在傅盛炀的身边。
同样的,傅盛炀也会需要她的陪伴。
安小月心软,“花兰,你昨晚上都见了谁?”
“就褚奶奶,还有褚霄的爸爸吧,我不确定。”
“没有其他人?”
花兰摇头,“没有。”
没有,意思是褚大哥的继母、继妹不认识花兰。
“走,我们一起去。”
花兰点头如捣蒜,“嗯嗯。”
安小月给傅盛炀打电话,想告诉他褚奶奶去世的事情。
“盛炀,你在忙什么?”
傅盛炀的声音低沉,“我在市殡仪馆,褚奶奶去世了。”
“我马上过去。”
“好,等你。”傅盛炀嗓音低沉,又充满期待。
敏锐的安小月立刻察觉,傅盛炀现在需要她。
大概是褚奶奶离世,让他想到傅爷爷的健康情况。
秋燥一来,傅爷爷肺咳的症状急剧加重,咳声听得人跟着揪心。
好在一直有冷爷爷在给他调理身体。
安小月弄好导航,启动车子出发。
一路上,安小月开着车。
花兰坐在副驾驶位上,欲言又止。
她想说话,又担心影响小月开车,只一个人默默分析。
忽然之间,褚霄不是她认识的褚霄。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褚霄被人抢走的落空感。
褚霄和小月的老公从小一起长大,是不是褚霄家也很有钱呢?
还有昨晚上,重症医学科爱笑的大伯,她听到褚霄叫他马主任。
褚奶奶还住的单间,褚家认识的人应该也很多。
安小月看后视镜的时候,注意到花兰有话想问,便道:
“褚大哥既然和你说了认识我,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没关系的。”
花兰咽咽口水,“你说褚大哥家复杂,是什么意思?”
褚大哥把她都说出来了,应该是默许她可以告诉花兰所有事情的意思。
她也不隐瞒,将她知道的都告诉花兰。
“我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你以后有机会,和褚大哥好好聊一聊。”
“嗯,好。”花兰点头,她无条件相信小月说的任何话。
“褚大哥从小没有妈妈,褚叔叔想着孩子需要人照顾,他就娶了秘书。后来生了个女儿,叫褚慈,已经结婚。”
安小月说着话,车却是开得平稳又安全。
“褚叔叔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听盛炀这段时间和褚大哥聊天,我想褚叔叔应该也是很艰难地在维持公司运转。褚家的公司叫健达医疗器械设备公司。”
健达两个字花兰知道。
学校的好多实验设备、实操课器械、工具上,都有健达两个字。
“褚叔叔精力有限,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褚大哥,导致他被饿、被关在小黑屋,褚叔叔也不知道,估计现在都还不知道。”
花兰闻言,心疼不已。
褚霄被关小黑屋!
小孩子长身体,还不给饭吃。
褚霄好可怜,他继母好可恶!
“褚叔叔这次铁了心要离婚,是因为褚奶奶被褚大哥的继母虐待,也认清当下的时局,只有褚大哥能帮助健达走出困境。”
花兰攥紧拳头,心中暗骂褚霄继母,坏人!
“还有就是,褚奶奶晕倒在路边,是我和我的带教老师一起去接回医院的。”
花兰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小月和她说过,一个很可怜的老人。
“就是你说找不到家属,只有一块手表的老人?”
安小月点头,“是的。”
花兰确定,她那天没有眼花,她看见的就是褚霄。
难怪褚霄会突然问她‘以后留京市生活怎么样?’,是因为褚霄要在京市生活啊。
不对啊,褚霄要在京市生活,干嘛要问她的意见啊?
难道褚霄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不等她想明白,安小月的车已经到市殡仪馆门口。
花兰看着门口的几个大字,褚霄我来了。
“花兰,一会儿你就说是我的朋友,不要说你认识褚大哥。”
“为什么?”
“褚大哥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利益面前,生命无足轻重。褚大哥让你见了褚奶奶,但是没有带着你出现在褚奶奶的葬礼上,是为了保护你。”
安小月想到傅家上一辈发生的事情,她不能确定褚大哥的继母和继妹会不会做出如傅晚棠那般疯狂的举动?
花兰既然是她带过来的,她就有保护好花兰的义务。
那些电视剧、小说,以及现实里的新闻报道都说豪门是非多,听小月的肯定没有错。
“反正你脑子比我好使,也更了解褚霄家,我听你的,一会儿我就一直跟着你,只说是你着急过来,所以才把我带上。”
安小月点头,“可以。”
褚大哥最近很忙,每天都在和傅盛炀打电话。
忙得焦头烂额的他,要是再带上个什么都需要解答、说明白的花兰,只怕是更心累。
但好在花兰非常的听话,能辨是非,只要说,她都会听。
这一点倒是很省心。
安小月停好车,和花兰一起向礼堂走去。
门口的路上已经放满花圈、挽联,看署名,都是褚锦怀生意场上的朋友、合作商。
哀乐的笼罩下,每个人都压低声音交谈,现场气氛透着无法言说的悲痛。
远远的,安小月就看到傅盛炀、褚霄站在一处,两人的对面是一个头顶寸草不生的男人。
看几人神情,应该是在聊工作的事情。
只有褚锦怀,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垂手立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那模样,好像丢了魂一般,连嘴角的笑都扯得格外艰难。
安小月扫视礼堂一圈,也没有看到黄秀娥。
褚奶奶的葬礼,她身为儿媳妇,怎么不在呢?
不仅黄秀娥,连褚慈的身影也没有。
安小月压下心中的疑惑,向褚锦怀走去,“褚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