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弑神舰跃迁至玫瑰星云时,那绚烂的星云就像是一幅巨大的梦幻画卷,铺展在众人眼前。
四人挤在舷窗边,分食着光子奶油。
染苍的虚影终于稳定成实体,发梢沾着的糖霜在星光里像碎钻闪烁,美得如同传说中的仙子。
君离阙突然指着某处星域,兴奋地说道:
“看,像不像你哥第一次烤焦的曲奇?”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禁都笑了起来。
绥肆则不满地说道:
“我那是第一次尝试,失误在所难免。”
说着,他踹过去一个抱枕,那抱枕撞散星云,化作一群发光的机械玉兔,在星空中欢快地跳跃着。
君随把维修箱改成留声机,沙沙转动着绥肆为了哄七岁时的染苍睡觉录的睡前故事。
染苍听着自己哥哥清爽的声音,心中满是温暖。
当《桂花糕进行曲》再次响起时,染苍发现自己的量子泪变成了蜂蜜色。
“永恒炉启动。”
君离阙将染苍的手按在操作台,神情庄重而又温柔。
随着他的动作,星空突然凝固成水晶球,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以后每个今天,都会在平行宇宙里循环播放。”
君离阙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绥肆把霜魄剑插进能源舱当唱针,搂过自己的爱人哼起当下最流行的歌曲。
舷窗外,三百个时空的染苍同时举起桂花奶茶。
泡沫在星海里连成永不断裂的虹桥,那景象美得令人窒息,仿佛是宇宙为他们的幸福而奏响的赞歌。
绥肆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认真,打破了众人的欢声笑语,郑重其事地开口: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去完成它。”
君随满脸疑惑,凑近问道:“什么事?”
绥肆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
“成亲。”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染苍和君离阙同时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
君随也愣住了,张了张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
在弑神舰那宽阔而冰冷的甲板之上,一层薄薄的霜花悄然铺就,仿佛是岁月为这场特殊的仪式蒙上的一层神秘面纱。
三百六十五盏引魂灯悬浮于虚空之中,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散发着幽蓝的光芒。
每一盏灯的灯芯,都封存着一片陨落仙友的本命法宝残片。
这些残片承载着他们曾经的荣耀与回忆,在量子海的神秘幽光里,静静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青鸾姐姐的破阵梭...该系在这里。”
染苍轻声呢喃着,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霜魄剑穗上那焦黑的尾羽,眼神中满是哀伤与怀念。
身上的暗红嫁衣在量子海的幽光里微微泛起涟漪,宛如一朵盛开在地狱中的彼岸花。
她突然转头,看向正在专注调试引魂灯的绥肆,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又带着一丝怅惘:
“哥,你还记得青鸾姐姐教我们跳祈福舞时说的话吗?”
绥肆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最后一盏引魂灯系在机械玉兔的耳朵上。
青铜灯罩映出他眼角那岁月留下的痕迹,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她说等你出嫁时,要踩着我的剑穗当红毯。”
说着,他屈指轻轻弹了下剑身,破阵梭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在回应着往昔的约定。
“现在倒真应验了。”
绥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那笑容里,既有对过去的怀念,又有对妹妹即将出嫁的欣慰。
君离阙捧着合卺酒,从舱室缓缓转出。
酒液在量子风暴的吹拂下,泛起细碎的星芒,宛如一个个真挚的祝福。
“北斗老头说这坛‘醉千秋’要窖藏十万年,如今倒是提前开封了。”
君离阙的声音阳光而富有遗憾,在这寂静的甲板上回荡。
他忽然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酒盏边缘的裂痕,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他兵解前夜还念叨,怕等不到喝这杯喜酒。”
“你们看这流光缎!”
君随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他用力抖开染苍的霞帔,那绚丽的云纹里,突然跃出司药童子的虚影。
那团灵动的灵光绕着染苍欢快地转了三圈,伴随着一阵电流杂音,传来童子稚嫩的声音:
“阿苍姐姐要配固魂香吗?
童子新研了...滋滋...方子...”
染苍的指尖轻轻穿过那即将消散的灵光,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怀念。
嫁衣下摆的并蒂莲,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突然绽放开来。
“小童子总说要给我的夫君下痒痒粉,给他个下马威,说这样他才懂得我是有势力的,不会欺负我。
成亲也会更加热闹。”
染苍突然轻笑出声,可那笑声还未消散,眼泪却已砸落在莲心之上:
“如今倒真盼着他来闹一闹。”
就在众人沉浸在对故人的怀念之中时,弑神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撼动。
虚空中,缓缓浮现出紫微帝君的星盘残影,那威严的声音裹挟着星辰碎片,隆隆作响:
“君家小儿,本君允你的百年佳酿可还入喉?”
君离阙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机甲护腕与甲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神坚定而诚恳,望着星盘残影说道:
“帝君曾说,要亲自为我兄弟二人证婚。”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酒盏,用力泼向星盘。酒液在空中瞬间化作一条璀璨的银河,将那星盘残影紧紧包裹:
“这杯,敬三十三重天阙永不熄灭的命灯!”
“臭小子...”星盘幻象突然崩解成漫天光点,仿佛是帝君最后的微笑。
最后一丝灵力,缓缓凝成婚书上的金印,见证着这份跨越生死与时空的约定。
染苍突然拽住绥肆的战甲束带,神色激动:
“哥,你听!”
只见她腕间那破碎的箜篌弦在微微震颤,虚空中,传来司乐仙娥断续的吟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总嫌我填的词俗气。”
绥肆的眼神中满是回忆,他将霜魄剑插入甲板裂缝,剑气激荡,引得三百盏引魂灯齐齐低吟,仿佛在为这逝去的美好而哀伤:
“如今这《陨星赋》,怕是再无人谱曲了。”
机械玉兔们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突然列队撞向舰桥。
它们的尾灯在漆黑的天幕中快速闪烁,竟然拼出了一幅宴席图。
染苍看着虚空中那闪烁的星位,眼神中满是感慨,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流光缎上的银河,轻声说道:
“这是瑶池宴的座次——玄女娘娘该坐东首,药王尊者惯爱临窗...”
“可惜再无人掀我的酒坛。”
君随突然掀开弑神舰的反应堆,四人惊讶地发现,那层叠的金属壳下,竟是用本命法宝熔铸而成的宴席。
青鸾仙君的羽簪化作了玉箸,紫微帝君的冠冕变作了酒壶。
每件器物都泛着旧主残存的神识微光,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热闹与欢乐。
身外之物罢了,能讨得好友高兴,便是值得的。
绥肆端起北斗星君的星砂盏,酒液在盏中轻轻晃动,倒映出师父破碎的剑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