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病房门口传来一声熟悉且带着几分急切的敲门声,紧接着是清亮的呼喊:
“队长,我们四个来看你了。”
君随应了一声“进”,声音刚落,顾忆尘便猛地推开房门。
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神中透着一丝狼狈。
一进屋,他什么都顾不上说,脚步匆匆地直奔厕所。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被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着,关门的声音也格外响亮。
慕殇随后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果篮。
他将果篮随意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的脸颊绯红,喉咙不停地滚动,径直冲向饮水机,拿起一个纸杯就开始接水。
那水流声“哗哗”作响,他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喝着。
水从嘴角溢出也毫不在意,一杯接一杯,似乎怎么也解不了渴。
叶冷风则是一脸疲惫地走到风扇前。
站定后,他把身体前倾,让风扇吹出的风尽可能地覆盖自己的全身。
还嫌风力不够,他的手在空中快速地挥舞着,像是在试图把更多的凉风抓到自己身边。
眉头紧皱,嘴里嘟囔着:
“这天气也太热了,简直要把人烤熟。”
君离阙慢悠悠地走进病房,眼神中带着倦意。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沙发旁,一下子瘫坐下去,身体深深地陷进沙发里,眼睛一闭,长舒一口气,尽情地放松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云绥肆站在一旁,看着这风风火火、行为各异的四个人,满脸疑惑,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转头看向一定知道答案的君随,问道:
“他们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随若有所思地说道:“应该是去查云染苍提供的信息了吧。”
众人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纷纷拖着或疲惫或沉重的身躯,在沙发上依次落座。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顾忆尘率先打破沉默,他往沙发背上一靠,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带着一丝委屈率先开口:
“队长,绥肆,你们是不知道,这些天快累死我们了!”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眼神中也满是倦意。
“我们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展首长催得急,任务又艰巨,各种线索像一团乱麻,我们得一点点梳理清楚。”
慕殇用力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就是。
展首长把我们几个当牛马一样使唤。”
他的语气里虽有抱怨,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一会儿让我们去调查这个地点,一会儿又要我们去追踪那个人物。
资料堆积如山,我们日夜不停地分析研究,就盼着能早点找出有用的线索。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慕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叶冷风则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们去了很多地方,走访了无数的人,每一条线索看似有希望,可最后又都断了。
那些天,感觉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在回忆那些艰难的时刻。
君离阙也叹了口气,说道:“不仅如此,我们还得时刻小心,生怕被敌人察觉。
每次行动都像是在钢丝上行走,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满盘皆输。
这几天的压力,真的快把我压垮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云绥肆见状,默默起身走到饮水机旁,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五个纸杯,依次排开。
他轻按饮水机的出水键,清澈的水流如银线般落入杯中,瞬间便注满了一杯。
他端起一杯水,先递给了离他最近的顾忆尘,微笑着说:
“先喝口水,缓缓。”
接着又给慕殇、叶冷风和君离阙各递上一杯,最后自己也端起一杯,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你们既然来找我和君队长,想必是已有了重大突破,或者至少是曙光在前了吧?!”
云绥肆目光在四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中满是钦佩与期待。
“咱们军事基地那可是精英荟萃,你们四位更是其中翘楚。
平日里训练时的坚毅执着,执行任务时的果敢无畏,我和君队长都看在眼里。
每一次面对艰难险阻,你们总能凭借着卓越的智慧、顽强的毅力和无间的协作,冲破重重迷雾,化险为夷。
你们是当之无愧的军中利刃,是我和君队长最为信赖、最为倚重的好队友。
有你们在,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这等优秀,实在令人赞叹!”
四人听到云绥肆这一番精心润色、情真意切的夸赞,原本因疲惫而略显消沉的神色瞬间有了变化。
他们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挺直了腰杆,一扫刚刚的萎靡之态。
君随看着队友们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眼神中满是对他们的认可与赞许。
他微微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
“阿肆说得没错,你们的努力和成果有目共睹。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不管事情进展到何种程度,你们能在疲惫不堪之际还不忘来这里交流情况。
这份责任心和团队精神就是我们一队最为宝贵的财富。”
君离阙微微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促狭的光芒,故意拖长了音调说道:
“你还是我哥吗?
居然还会夸我们?
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总是一脸严肃、对我们高标准严要求的队长呀。”
他的话语里虽带着调侃,但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与依赖。
叶冷风双手抱胸,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接话道:
“我估计不是。说不定是被什么外星生物附身了,才会突然转性。”
顾忆尘眉头一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新奇的点子,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绥肆的手术是关于脑科方面的?
难道是在队长的脑袋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慕殇一下子来了精神,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说:
“不然呢,我估计是给队长换了个脑子。
说不定把那个只知道批评我们的旧脑子换成了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新脑子。”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夸张地用手比划着脑袋的形状,引得众人忍俊不禁。
君随看着这群肆意调侃的队友,满脸无奈,嘴角微微抽搐,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骂被你们嘀咕,夸也被你们嘀咕,你们还挺难伺候。
我这当队长的,平日里对你们严格,还不是为了让大家在执行任务时都能平安归来。
偶尔夸你们几句,倒成了稀罕事,还被这般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