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眸光微沉,声音低沉而有力:“闲王确实该有所出,太子如今已是儿女双全,他该加把劲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至于愉王,哼,瞧瞧他的母妃,即便曾得皇上宠爱又如何?最终还不是香消玉殒,她的儿子如今不过是仗着皇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罢了。”
“愧疚,终究不能让他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一旦皇上驾崩,他便一无所有。”
皇后闻丞相之语,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明媚而带着几分深意,“兄长所言极是,愉王那等微末之辈,确是不值得我等正视。可笑茜妃,还视其为掌中珍宝,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丞相面上浮现一抹不屑,冷冷言道:“无用之人,纵是抱团取暖,亦是徒劳无功。罢了,本官尚有公务在身,先行告退。”
“娘娘与闲王切记,莫要因愉王之事,而忘却了对太子的警惕之心。太子一日未废,便一日是我等心头之患。”
皇后轻轻颔首,“兄长放心,皇上的那道旨意,本宫自会令明王悉心筹谋,配合无误。”
丞相闻言,又是一声轻笑,随即转身。
皇后则轻挥衣袖,吩咐一旁侍女:“速去明王府,将丞相大人之意,一字不落地传达给明王知晓。”
侍女领命而去,皇后望着其背影,眼中闪烁着冷笑的光芒。
元帝啊元帝,你对付我们鲁家,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
*
丰贺楼。
雅间。
元林愉晨时启程前往闲王府之前,特地嘱咐冬松,速将书信送至二公主府,邀驸马午时于丰贺楼共叙。
待元林愉轻轻推开雅间的雕花木门,一抹熟悉的身影已映入眼帘——驸马刘颌,正端坐于案前,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似是也被外界的流言蜚语所困扰,难以释怀。
更令人讶异的是,二公主竟也在场。
这位自幼便与元林愉鲜有往来的长姐,性情清冷孤傲,如寒梅傲雪,不喜与人亲近。
元林愉曾以为,作为父皇的掌上明珠,先皇后的嫡出公主,她必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
然而,当她听闻二公主下嫁寒门出身的状元郎时,心中不免生出一丝诧异与不解。
元林愉与闲王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随即款步上前,向二公主与驸马恭敬行礼,“二皇姐,驸马。”
二公主与驸马亦起身回礼。
元林愉与闲王依序落座后,驸马刘颌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不知今日愉王殿下相约,有何要事相商?”
元林愉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其实,也是因近日那些流言蜚语而起。”
刘颌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臣已有所预感,毕竟殿下回都这些时日,我们几乎未曾有过交集。”
元林愉笑意更甚,眼中闪烁着赞赏:“驸马果然聪慧过人,那本王便直言不讳了。”
刘颌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好,殿下请讲。”
元林愉再次轻咳,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其实,本王今日前来,正是为了解此困境。如今流言四起,百姓多倾向于沈姑娘,这对陛下不利,也对驸马与家母声誉有损。”
言罢,他又望向闲王,眼中满是忧虑:“即便闲王妃与闲王的婚事未受影响,但二人心中恐怕也因此事生出了嫌隙。”
闲王适时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其实本王倒是无妨,只是闲王妃性情温婉内敛,本王担心她会因此事心生忧虑。”
刘颌闻言,目光如炬,直视闲王:“那闲王就该多关心关心你的未婚妻,而非如昨夜那般,为了沈姑娘跑到刑部去。”
元林愉闻言,不禁扶额苦笑,心中暗道:果然,只要闲王开口,刘颌便心生不悦,这谈判之路,怕是愈发艰难了。
正当元林愉心中暗自叹息之时,闲王却开了口:“此事确是本王之错,本王向你道歉,也会向闲王妃诚挚致歉。本王不愿多做解释,因为解释只会徒增误会,让驸马以为本王在狡辩。”
刘颌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殿下总是能将话说得如此动听,短短几日,你已道歉多次。”
话音未落,二公主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责备:“刘颌,语气放柔和些。”
随即,她转向闲王,语气温婉:“六弟,刘颌也是担心妹妹,你莫要放在心上。”
闲王微微一笑,神色坦然:“无妨,本王并未放在心上。若本王有妹妹,也会如此。不过,本王可以在此向驸马起誓,本王定会娶你妹妹,婚后定会善待于她。若驸马不信,你提出任何条件,本王都会尽力满足。”
刘颌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若本王要你发誓,日后若是抛弃臣的妹妹,你的子孙后代都将失去亲王待遇呢?”
二公主闻言大惊,连忙皱眉斥道:“刘颌,这话怎可乱说?”
闲王却笑了,笑得洒脱:“就这啊?本王答应你。而且,本王还会向陛下讨一道无字圣旨赠予闲王妃,日后她有任何需求,都可向陛下讨要。这道圣旨,就作为本王的聘礼,赠予闲王妃。”
元林愉在一旁默默聆听,心神随着这二人的对话起伏不定。
尤其是闲王,他的态度让元林愉心生敬佩,他知道闲王并不在意亲王的身份,这点倒是与自己颇为相似。
刘颌被闲王如此轻易地答应,一时之间竟有些懵然。
再听到他后面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闲王应该不会骗他,毕竟他知道闲王不会不娶他妹妹。
刘颌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既然闲王都这么说了,那臣便信了。”
元林愉见状,轻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驸马,六哥,我们还是先回到流言之事上吧。”
刘颌微微颔首:“殿下请讲。”
元林愉笑意盈盈,眼中闪烁着狡黠:“驸马,其实本王前来,正是为了解决这流言之事,为驸马分忧。”
刘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殿下这话,真是折煞臣了。臣理应为殿下分忧,而非殿下为臣解忧。”
元林愉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们暂且不说。本王直接进入主题,此事其实应由驸马的家母出面承担,毕竟她一时口快,导致沈姑娘家母离世。”
话音刚落,刘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