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炼丹的顾溪年全然不知,阿璇为了他找上了司徒誉。
炼丹需要专心致志,他并未注意到外围传来的些许动静。
丹炉内传出一股淡淡的丹药香。
顾溪年看了一眼旁边用来计时的沙漏,明白了这是丹药即将炼成的前兆。
他收敛心神将灵火撤去,用丹炉的余温进行最后的炼化。
静静等待了半刻钟,药香更浓郁了,丹炉发出一阵嗡鸣。
顾溪年打开丹炉,里面躺着十几颗圆润饱满的褐色丹药。
将其拿出仔细看了一遍,基本上品相都十分完好,药香浓郁,丹纹也有四道五道左右。
综合判断,这一炉都是上品固元丹,只是在品阶上有着小小的差别。
看来自己这炼丹的技艺还未生疏。
顾溪年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将固元丹装进白瓷药瓶里存放。
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早得很,阿璇也不知去哪儿玩了,午时了也不见回来。
顾溪年将炼丹余下的材料收拾好,他呆坐了一会儿,又从芥子空间里拿出了笔墨纸砚。
阿璇今早将太清灵珠送与了他,顾溪年想要做一只簪子回赠阿璇。
不过他如今伤势还未完全恢复,做簪子要敲敲打打并不是很方便。
所以他打算将簪子的样子先画出来,等过几日伤口好些了再做。
顾溪年脑海里已经有了簪子的样子,阿璇原型是白蛇,他要做一只蛇形的发簪。
阿璇喜欢漂亮的珠宝,正巧他的空间里有块红色的赤璃晶石,可以敲一块下来打磨成珠子,做成流苏挂在蛇头的位置。
顾溪年忙忙碌碌画了小半个时辰就画好了,成品图出来他还挺满意。
就是不知自己能不能做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他对于炼丹算精通,但炼器只会一点皮毛。
不过他师父倒是极会炼器,顾溪年的第一把剑就是师父为他量身打造的。
想起顾岐一,顾溪年的神情有些落寞。
若不是为了他,师父也不会......
……
阿璇回来时天色已然擦黑。
“阿年我回来啦!”远远的顾溪年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他前往洞口迎接,只见阿璇身上挎着个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布袋,塞得鼓鼓囊囊的,两只手里也拿满了猎物 。
她身后跟着的青衣少女手里也有好几只猎物。
顾溪年伸手替阿璇拿了一些:“你们是将这些野鸡野猪的窝给端了?”
“正巧遇见它们出来觅食就抓了。”阿璇累的满头是汗,她将东西放在地上拿起茶杯库库就喝了起来。
青荷也将手里的猎物和阿璇的放在一堆,她察觉到了顾溪年身上的气息和黑山外面那些修仙者是一样的。
因而有些害怕的攥着阿璇的衣角躲在她身后。
“没事,别怕嗷,阿年是好人。”阿璇拍了拍青荷的手,给她也倒了一杯水塞她手里,“喝水。”
顾溪年目光温和,望向阿璇问道:“这可是你的好友?”
“是呀是呀,她叫青荷,我们自小就一起玩了,是我的好姐妹!”阿璇点点头,一边将布袋拿下来一边说,“我请了青荷吃饭,你今晚多煮一些菜呀阿年。”
“好。”顾溪年欣然点头,看向青荷道,“在下顾溪年。”
虽然顾溪年看起来并不凶,但青荷还是不敢看他,嗫嚅道:“你、你好。”
天哪!阿璇也没说她捡的是个修仙者啊!
看起来好吓人!
“你要的那个什么草药我摘了好多,你瞧瞧如何?我还给你留了三个又大又漂亮的金笼果,你知道金笼果吗?可好吃了……”
阿璇小嘴叭叭不停,一边说一边往外掏。
“你还去摘了金笼果?”
金笼树稀少,结的果也少,偏偏又蕴含着丰富的灵气,一般来说都会有妖兽在周围把守。
“是啊,我和青荷每年都去的,特意给你留了三个。”
顾溪年知道阿璇不简单,但难免还是担心她会受伤:“可有受伤?”
“啊?受伤?我这么厉害,那只臭狼妖怎么可能打的过我!”
阿璇怒瞪顾溪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她会被那只狼妖伤到?笑话,这是在赤裸裸的侮辱她!
“没有瞧不起你,我只是担心你会受伤。”顾溪年看着气鼓鼓的阿璇心中有些好笑。
还真是孩子气啊。
“哼哼,谅你也不敢。”她冷哼一声,继续从袋子里掏东西。
采回来的青芙品相都很好,只有几株放在袋子最下面被压坏了。
阿璇看着那几株被压坏的青芙表情很是惋惜:“被压坏了……”
这里每一株都是经过阿璇精挑细选的,一株株都特别完美,压坏了一株都能让她心疼不已,更别提这一坏就是好几株了。
“不要紧的,还能用。”顾溪年弯下腰将那几株看了一遍,虽然坏了一些但也不是很严重。
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顾溪年立即看向阿璇:“怎么有股血腥味?你受伤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阿璇忽然心虚了起来,眼神四处张望:“没有啊哈哈哈,肯定是你自个儿身上的。”
青荷张口欲言:“你不是……唔唔……”
还没说完就被阿璇捂住了嘴:“没有的事!”
顾溪年面无表情的看着阿璇:“伤到哪儿了?你若是不说,今晚就没有肉吃了。”
被拿捏了命脉的阿璇敢怒不敢言,撅着嘴撸起袖子:“就是手臂伤到了一点点,不严重的。”
细白的手臂缠着一块洇着血色的布料,顾溪年抬着阿璇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布料解开。
血液凝固后,布料粘在了伤口上,揭开时猛的一疼。
“嘶!”阿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顾溪年一瞧,这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划伤的,又深又可怖,皮肉翻卷,由于失血过多伤口已经有些泛白了。
顾溪年拧着眉头,嘴角也抿得很紧:“不是说不严重吗?不是说自己很厉害吗?”
嚷嚷着自己厉害结果还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顾溪年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烦闷和恼火。
他看上去好生气,阿璇没由来的升起一股极大的心虚感。
她低着脑袋,小声反驳:“我以前受的伤比在严重多了,比起来这真的不算什么……你别生气。”
顾溪年站起身,语气硬邦邦的:“我去拿药。”
“哦……”
青荷轻轻地扯扯阿璇的袖子,低声道:“这个修仙者看起来好凶!好吓人啊!我有点害怕?他会不会打我们啊?”
阿璇咽了咽口水:“我也有点怕……”
两只相视一眼,安安分分地装起了鹌鹑。
今晚不会真的没有肉吃了吧?
顾溪年冷着脸给阿璇重新上药包扎:“伤口这么深会留疤的,你也不想留下一个丑陋的伤疤吧?受了伤最近也不能吃辛辣食物,什么烤鸡烤猪的都不要想了。”
他是懂得怎样拿捏阿璇的,爱美爱吃,两个命脉都被他掐得死死的。
阿璇大惊失色:“我不想留疤,好丑的!”
顾溪年冷哼一声:“留疤罢了,反正你以前也没少受伤,左右不算什么。”
方才说去的话,成了顾溪年的回旋镖,狠狠扎在了阿璇心上。
阿璇哭唧唧,沮丧着脸:“我错了,我不想留疤。”
谁能忍受手臂上有一个丑陋的伤疤啊?
顾溪年抬眸定定看着她:“方才问你有没有受伤为何不说?”
顾溪年不是气她受伤不好好爱护身体,而是气她隐瞒自己。
若不是他发现了,她是不是还要打算瞒着他?
阿璇不敢看他,垂着眼睛解释:“我怕你生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怕,但她就是觉得顾溪年会生气。
“你不说我才生气。”顾溪年气笑了,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眸子却还是心软了,“伤得这般严重,你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处理的。”
“我下次一定会告诉你的。”
“是跟那只狼妖打架抓伤的?”
“不是……是被别的妖弄到的。”
其实是被司徒誉用暗器划伤的,那厮太不讲理了,偷摸放冷箭,阿璇一时不察没来得及躲开。
不过司徒誉也被她打了个半残,最后狼狈逃走了。
不过这事阿璇并不想告诉顾溪年,感觉说出来肯定又会被训一顿,说不定晚上就真的没有肉吃了。
妖生艰难啊,阿璇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