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宜,去取近半年的名册和记录。”
“是!”
夏有米不怕被泼些脏水,但该有的呈证据的环节还是得跟上,不然后面的戏怎么唱呢?
她也不相信陛下贵妃叶嫔查这么久,没有找出真正指使这小太监之人。不过是想顺势听听她的解释,自觉交出证据排除怀疑。
果然,津竹宫名册一出,小太监的谎言不攻自破。他早在四个月前就因为犯了错误,甩下同伴私自与别的宫人对接,而被赶出了津竹宫。
证词中何处取的蜡,何人何时何地交代的他抹蜡,完全无法一一圆谎。
最终被灰白着脸拖下去,走前还看了梁贵人一眼。
叶菱华伤心地闭上眼睛,恨透了自己的不小心与那些毒妇的暗害。她进宫后,从未出手针对过谁,一直只是在自保。
她如何能干净地活下去?
可正如夏有米预知的,还只是开胃小菜。在原文中,这是女主崛起的重要节点,必须挺过这一关,才能迎来蜕变。
她是处在上帝视角看戏,本身是轻松的,可没想到第一关还是带到了自己身上。
蜡是梁贵人命人安排的,身边也有推手,保证女主会滑倒。她若不主动踩上去,最后也会被身旁的人带下。
原剧情审判中,是梁贵人随意栽赃到了一个常在名下,对方最终还是洗脱了冤屈,但因为没有及时拿出证据,狠狠受了一番皮肉磋磨。
第二关,则是焦嫔同余嫔合谋下了过量的藏红花。她们最终也将黑锅甩了出去,不过,引起了男女主的怀疑,只是无法定罪。
第三关,则是昭贵妃的安排。不处在上帝视角,根本无法得知她们的苦心布局。在玉华宫内寻出了避孕之物,位置很是隐秘,手法防不胜防。
若不是叶菱华在宫外与男主出游时怀上孕,根本发现不了那些脏污。
当然,也不会查到叶芮澜身上,虽然她有嫌疑。也能完全撇开,彼时贵妃正在养胎,宫权外放之际,若说管理不当也轮不到她头上。最多像模像样地请罪说失察了。
好一番心理战,她们姐妹二人叙旧那日,叶芮澜准备了与避孕药物口味类似的茶水,瞧着叶菱华升起警惕,没有喝下去,实际上是命人将真正生效的物件放进了宫内。
声东击西,不算高明。
最后一关,则使女主道心破碎。
......
如今,才刚刚审理到,藏红花的出处。
夏有米有些犯困,这云岚宫的茶水不够醒神呐!可又不好大庭广众下,点着脑袋歪斜着身体,那般做派不会显得多松弛,只会令人疑惑,这夏家如此缺乏教养?
所以,她也习惯了标准的仪态。除了故意和不小心,不会让人看轻了。
如今瞧着焦嫔余嫔打配合,互相作证。夏有米忍不住联想,昭贵妃在新人的宫殿分配上,是一个目的也没有达成。
既没能让淑妃与梁贵人互相攻讦,也没有分化二嫔,她们怕是入宫前就已经联合到一起了,分开住反倒是能隐藏关系,证明了对方清白。
最后,她们选了周答应作为替罪羊。
理由便是对方姓周,虽然与周御史的亲戚关系隔了十万八千里,可祖上也是一家人。当初,周御史的孙女被叶丞相搅乱了选秀。如今报复到他女儿头上,合情合理吧?
合理但确实是冤枉!
周答应及其家人,在入宫前便收到了周御史的吩咐,在后宫不许借用他们的名头行事。她也一直本本分分,除去争宠,没有干任何会出格的事。
可证据确凿!正因为她的低调与懦弱,反而被宫人拿捏住了。将伪证铺开得明明白白,直接可追溯到她入宫前挑选的贴身宫女头上。
真实的,百口莫辩。
到了第三关,查玉华宫内避孕之物。
在昭贵妃陈述中,还有个小小插曲。她带人搜宫之时,发现了有人行巫蛊之术。是与方贵人同住一宫的郑答应床底下发现的。不仅有代表着叶嫔的小人,还有方贵人,以及方贵人所生的四皇子。
方贵人大怒,当即就要上前扇人。对方却一口咬定,不是自己放的!
一定是同住一宫的方贵人,见要搜宫怕事情败露才故意放到她床下。
二人互相攀扯,一时无法分辨。
针脚也看不出,字迹也无法认,她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和理由。最后连绍元只能揉着眉心,吩咐各打二十板子,此事就成了一桩罗生门。
众人在巫蛊一事上,吃瓜的热情得到满足,也开始感到疲惫。
此时关于整个玉华宫上下,包括薛贵人处,查出来的数件避孕之物。随着相关证人当场撞柱而亡,统统断了线索。
最后只罚了庄嫔和淑妃,因为在宫务上疏忽出了纰漏,真相暂时在众人心中隐去。
不过,一直以来大权在握的都是昭贵妃。只不过查出放置物品的时间,正巧她在休养罢了,心思重些的多多少少能明白几分。
最后一桩,则是相生相克。
这类手段很是常见,难的是如何不露痕迹。往往需要伴随十分耐心地下药,才能见效果。太医查验出叶嫔体内的受损程度,少说也有八九个月了,分量把握得相当精准,是完全没有不适的量。
在场众人心里一寒。
夏有米瞧着薛喜儿的反应,她此刻眼里有一丝慌乱,却没有悔意。
其实这一局很好猜,能长时间下手之人。不是贴身的宫女太监就是亲热往来的妃嫔。只要查到是什么东西引起的相克,再由物品对应到使其接触的人,案子分分钟告破。
叶嫔脸色惨白,整个人微微发抖,她听到相克之物的源头之一,是院子里的一株花。
“为什么......”她呢喃出声。
薛喜儿流露出心疼之意,望着呆住的叶菱华,开口劝慰道:
“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菱华妹妹,保重身体要紧。”
“呵呵。”
叶菱华双眼猩红,带着泪意,缓缓转身朝着薛喜儿的方向,带着要嚼碎对方的恨意。
“这时候了,你还在演吗?”
“什么?”
薛喜儿不可置信,满是真诚与无辜。
“我为何要害你?妹妹,你若想到了疑点,可以说出来,不必先行定下姐姐的罪过。”
“你!”叶菱华此刻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