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老东西，多么没用！这都是你的同族，看你这般狼狈，也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帮你。天下生灵都一样，你们妖族不也是贪生怕死？”张子问讥讽道。
众妖无地自容，一个个垂头丧气。
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实在是实力悬殊，自己上去也是白搭。
凌波咬紧牙关，将黑枪又向前送了几分，但想要突破无形气盾却难。
纪小芒虽然修为最弱，但他却不甘心袖手旁观。
他脑中飞速旋转，想要使个法子，打破场上的局面。
自己所凭依的法术，无非是御火术、神行术和犀甲术，外加一条白龙而已。
而这些，能对已臻合一之境的张子问起到什么作用？
以弱克强的战斗，纪小芒打过。但没打过等级差距这么大的。
忽然一段记忆在纪小芒脑中闪过，他似乎想到了如何破局。
但这个想法的实现需要灵力的支撑。
红叶符中灵力自从山门一战，一直未曾补充过，当务之急是要先积蓄灵力。
“各位前辈，你们身上可有灵石？”纪小芒向众妖问道。
现今已是生死关头，众妖不知纪小芒要来何用，但他们关押多年，身上的确也都没有，各自摇头。
只有玄悟知道纪小芒会施展念心之术，需要用到灵石。
“黄豪会探寻之术，可以找到附近的灵石。”玄悟当即叫来黄豪，让他听令。
“黄豪前辈，请帮我寻找灵石，越多越好。”纪小芒焦急地说。
黄豪点了点头，闭目凝神片刻之后，便开口说道：“此处没有灵石。”
纪小芒十分失望，叹了口气。
黄豪又说：“南边山坳里倒是有两块仙玉，却不知道合不合用。”
纪小芒转忧为喜，赶快让黄豪取来，还未等他安排，彩璇早已身形如电，将其取来，双手奉上。
云瑾毫不迟疑，迅速将仙玉炼化吸纳，收入红叶符中。
万事俱备，纪小芒紧握红叶符，密切关注着战场中的动向。
相关众妖也都不时看向纪小芒，不知道他要意欲何为。
那边张子问却是越发气盛，座下的白虎不但越走越快，他也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松纹古剑，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黑枪挥舞，每一下都击打出漫天火花。
之前与凌波交手之时，张子问还是化神巅峰，对凌波的黑枪没什么办法。
如今鸟枪换炮，他现在是合一境，能轻松防住凌波的必杀攻击，这场战斗的性质就变了，变成了他单方面的戏耍。
他要当着数百妖族的面，将他们的最强战力击败，更要让她拜倒在自己面前，任他为所欲为！
合一境这种程度的战斗，凌波见过的不少，但是她在魔君身边，并非专司战斗，因此从未曾参与过。
直到今天独力面对张子问，她才真正体会到那种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眼看着两人仅剩十步之遥，那柄黑枪已经被逼退到凌波面前，她几乎无需隔空驭物，伸手就能拿到了。
但她无法拎起黑枪就战，这是她自己的杀招，她当然十分清楚它的特性。
黑枪由自身的妖力凝聚而成，自有其意志，对于外界的攻击是无差别的，也就是，不辨敌我。
它旋转不息，处处锋芒，贸然去持握，非但不能拿住，反而会先伤到自己。
凌波只能在张子问的逼近中节节后退，眼看就要退到崖边。
后面，便是无尽深渊。
凌波身后残余的黑线变幻出各种攻击手段，都被张子问手中的松纹古剑轻描淡写地化解，攻向座下白虎的黑线，也难敌白虎两只利爪，被无形劲气切成寸断，纷纷扬扬地落下。
凌波向身后抛出一柄分水刺，悬停在万仞悬崖上方，而后身化飞燕随后而来，依旧化作人形，站立在分水刺上。
手中变幻结印，调整黑枪轨迹，与张子问缠斗不休，坚决不肯放弃。
众妖面露惭色，知道凌波护法这一战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若是她想要自己逃离，那一早化作黑燕飞走就是了，也免受今日羞辱。
戏英却管不了那么多，他点齐人马，趁着二人专注厮杀，带领所部众妖从栈道逃走。
场中只剩下玄悟和纪小芒，以及他们各自麾下的几十名大妖，仍在密切关注战局。
纪小芒一直在等待机会。前面二人厮杀紧密，间不容发，他很难实现自己的想法。
张子问见凌波已经穷途末路，似乎觉得有些玩腻了。
他收起笑容，专注凝神。
松纹古剑顿时嗡嗡作响，剑身上面豪光遍布，向前只是轻轻一送。
剑枪相接，黑枪砰地一声，向旁侧飞去。由于自身尚在高速旋转，径直插入崖壁之中，没入大半。
“这是合一境的第二重妙用——力破万法。”张子问收起古剑，向众妖炫耀，却发现少了一大半人。不过他也无所谓，本来就没打算再养着他们。
反而是还剩下的这些让他看着有些碍眼。
“你们也尝试着接一下我的力破万法怎么样？”张子问突然狞笑着回过身来。
一道形如新月的光波从松纹古剑尖端形成，迅捷无匹地袭向众妖。
众妖毫不设防，斩击大巧不工。
没人能够想到，张子问毫无预兆地就向观战者发动了攻击，除了玄悟和纪小芒以外。
“小心！”玄悟率先向众妖大喊。
纪小芒观察细致，顿时觉得不妙。
他即刻运起神行术，在众妖之中往返穿梭，手掌每在他们身上一拍，便将一妖纳入红叶符中。
他所率领的十六妖离自己最近，转瞬之间，他们已被全部救下。
纪小芒还想拯救更多时，斩击已然临近。
而他自己，还暴露在斩击的攻击范围内。
方才抵御无形劲气之时，玄悟便运起了自己的功法护佑众妖。
如今见斩击临近，他单手捏诀，身上金光大炽。
那光芒如有实质，像一层层涟漪一般，阻挡着斩击的临近。
金光效用非凡，在它的阻挠之下，光波的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
张子问冷笑一声：“你这秃子，倒有些手段，只可惜没有意义。”
他挥起手中古剑，又有三道跟前面一模一样的光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