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你们的东西,我们守军征用了。”
士兵甩出一张公告。
上面写着,因战事所需,现无偿征用粮棉千旦。
谢家自然不依,纷纷上前阻挡。
虞弈琛端坐在马上,“谁再阻拦,就地正法!”
谢家主事的气不过:“你知道我们是哪家吗?”
欧阳筱不耐烦地摸了摸耳朵,“怎么,你还能是天王老子?”
一句话又将对面的话,噎了回去。
只眼睛一瞪,撂了句狠话:“走着瞧,得罪了谢家,有你们好果子吃。”
虞弈琛倒是不怕,“好,我等着。”
还没走出多远,谢家的家仆就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要违抗军令,对抗律法?”
本来是想提醒他们,谢家如今是白身。
自古,民不与官斗。
可谁知道,对面的人,丝毫没有退缩。
“把东西放下。”
他们如此嚣张,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虞弈琛周围的士兵一字列开。
双方真刀真枪地对阵起来。
虞弈琛再次警告:“你们还不让开?”
对方一步没动。
正好,你们自找的,这可怨不得旁人。
“来人,拿下!”
士兵得了命令,纷纷提枪向前。
“你们躲远些。”虞弈琛看了眼两个女子。
欧阳筱拔剑也要加入战斗。
长欢忙拦着欧阳筱后退。
这是公务,她俩不该上手;
更何况她俩帮不上忙,还是离远点为好。
双方顿时打作一团,真刀真枪,一会就见了血。
虞弈琛的士兵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精锐。
谢家家仆哪里打得过,很快就落了下风。
那人,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嘴上依旧强硬:“今日的仇,我们家主必定要讨回来!”
虞弈琛轻蔑地看了一眼,“这话该我说,新仇旧恨今日我会一并讨回来!”
说着他就提人纵马疾驰,一路来到了谢家的宅邸门前
宅邸大门紧闭,他提气一脚踹开。
门板飞落在地上发出两声巨响。
不多时,谢家的家仆鱼贯而出。
他们拿着刀剑,防备地看着来人。
虞弈琛没有丝毫畏惧,一人配一杆红缨长枪,径直向宅内走去。
家仆忌惮他的武功,不敢上前,只团团围在他身边。
他向前,他们就跟着。
内宅金碧辉煌,极致奢华,连藻井里的描边用的都是金粉。
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佛堂,哪里想到只是普通的宅邸。
外面满目疮痍,这里仍旧金玉其中。
堂皇得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丝竹阵阵,舞姿翻飞。
阵阵调笑声,不堪入耳。
男子肥胖臃肿的身影,在纱幔间若隐若现。
虞弈琛长枪在手,轻轻一挑,纱幔就缓缓落下。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里面的男子回过神来。
虞弈琛背身站在光下,脸隐在阴影中。
一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一时也分辨不出来者何人。
“谁,站在那?”
明显是宿醉未醒,有气无力的模样。
无人应答。
他明显更加不耐烦:“哪来的秃孙?快赶出去。”
旁边的家仆早已等候多时,此刻一拥而上。
虞弈琛不慌不忙,一枪过去,震得敌人虎口发麻,纷纷弃了兵器。
枪尖寒光一闪,便直指对手要害。
灵动而迅猛枪法,轻若游龙,让他在刀林剑雨间全身而退。
一片混乱间,胜负已分。
虞弈琛收枪而立,环视四周。
谢家的家仆早已被打翻在地,疼得嚎啕呐喊。
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他们的,还是自己的。
长欢二人一路飞奔,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一番行云流水的打斗,引得长欢在心底为他拍手叫好。
虞弈琛声音平静而坚定:“谢玄野,现在看清我是谁了么?”
他的脸渐渐在光亮里显现。
谢玄野灰暗的眼底,这时才闪过一丝清明。
“原来是你!”
虞弈琛冷笑:“你记得就好。”
他刚才脸上的恐惧消失了,被一种嗜血一般的变态神情所替代。
“你还没死啊......”
虞弈琛收紧了拳头,皱紧眉头:
“坏事作尽之人还苟活于世间,我怎么敢死呢?”
他的眼神环视周围,落在背后的锦屏上。
双面绣的云锦,历来是贡品,一匹千金难求。
这样的宅子即便是放在京都,那也是皇亲贵胄的住所。
即便就是皇宫,也是比得了的。
可他是什么,被判流放的一介罪臣。
他凭什么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就因为他生于谢家吗!
虞弈琛长枪一指,枪尖直指仇人的咽喉,再深一分,就要见血。
谢玄野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他真敢动手,现下也开始害怕起来。
“之前种种,我给你钱,当做补偿......”
“你如今也是做了校尉,没必要得罪我们谢家。”
他越说,虞弈琛脸色越难看。
枪尖倏地逼近,他怒斥道:
“你们谢家算什么,偷鸡摸狗、通敌叛国,谁人都要敬你们三分不成?”
算你们谢家识时务,以兵权换生存。
才能全身而退,再留你一条性命。
你还敢一口一个谢家?
“好好好.....”他紧张地用手握住枪柄。
生怕下一秒,就径直扎了进去。
“我是杀人,还是犯法?你闯进来,不能就这么砍我头吧?”
谢玄野脑袋倒是清晰,知道虞弈琛不能直接动手。
虞弈琛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要亲手结果了他。
但是现在不能。
他虞弈琛是大成校尉,一言一行必得合乎律法。
而他谢玄野大发国难财,也必将受到惩罚。
“谢玄野,你投机倒把,恶意囤货居奇,现奉命带你回去受审。”
虞弈琛大手一挥,士兵将谢玄野五花大绑。
谢玄野哪受过这罪。
最惨的也就是流放的时候,被人呼来喝去。
谢玄朗出面以后,事情大大转圜。
“轻点轻点.....”他哀嚎着。
长欢跟在后面,小声提醒:
“哥,这人你打算怎么办?”
“一切按律法行事。”
长欢本来还担心哥哥意气用事,现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你不如把人交给上级发落?”
一来是因为宁远侯是虞弈琛的上级,所以他来提请,也能承担一部分风险;
二来上京发落,以后出事也不会怪到虞弈琛的头上。
虞弈琛点了点头,表示他会考虑。
长欢觉得这劝解不够有效,也加大了筹码。
“哥,报仇不急于一时,保全自身才行。”
“我明白,我始终相信会有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