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太医?故人?
果郡王忽然心中一动,莞贵人甄氏!
“快快呈上来!”
管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幸好没有耽误王爷的大事。
果郡王看着信封上“果郡王亲启”五个端庄大字,急切的拆开信封——竟也没有检查有无被人拆开过。
信封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味迎面扑来,果郡王一时有些恍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除夕夜宴时,在倚梅园中见到甄氏的画面。
满目梅花,独她最出尘。
果郡王初见之时便动了心。
他定神无奈一笑,一目十行的看信,只是越是往下看,脸上的笑容越是不可见。
春容竟然是庄嫔的亲姐姐!
果郡王的眉头紧皱,看得一旁的管家关心不已,“王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果郡王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他,“适才截住的那封信,是春容写给太后的,信中春容吐露已经查到阿晋,但是并未动手。”
“但是莞贵人这封信——”
管家很快看完,恭敬的将信纸放回果郡王手边,莞贵人这信中,字里行间都在阐述一件事——王爷被设计,春容的嫌疑最大!
“那王爷是如何想的呢?”管家试探性的问道。
果郡王思索片刻,“我与莞贵人会面时,庄嫔与她的宫女撞见了。庄嫔与莞贵人有旧怨,莞贵人许是害怕庄嫔醒来后以此攻坚她,这才鼓动我对庄嫔下手。”
管家也是这想法,这位莞贵人想借刀杀人的意思太明显了!
“那王爷您……”
果郡王抬眸直视他,“帮!”
他不能引起皇帝的怀疑,庄嫔病愈后若是告发莞贵人,他也难逃皇帝猜疑,这对他的计划大大的不利。
皇帝已过不惑之年,莞贵人是他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莞贵人,皇位便与他爱新觉罗允礼再无缘分!
而且,庄嫔膝下还有一个极为康健的六阿哥,哪怕是为了压下六阿哥,庄嫔也必须死!
“可是——”管家迟疑了一瞬,“可是王爷,皇上虽然并未追究阿晋谋害庄嫔一事,但保不准暗中有人盯梢,我们若是这个时候出手,岂不是主动将把柄交到了皇帝手中?”
果郡王智珠在握,脸上露出笑意,“谁说本王要亲自动手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吗?”
管家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信纸上,“您的意思是,让莞贵人出手?”
果郡王已经开始研磨,“莞贵人甄氏聪颖有才情,又长了那样一张脸。皇兄对她的宠爱越多,日后被戳破了这层假象之后,她对皇兄的恨意就会越大,本王的机会也会更大!”
他提笔在信纸上写下一个个人名和当差的地方,这些全都是他的母妃舒贵妃前些年里为他积攒下的宝贵财富。
“去将信物取来,今日的付出,来日本王必能得到千倍万倍的回报。”
他等着甄氏知晓真相的那日!
甄氏,必定会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管家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劝诫话语,王爷想要成事,甄氏的确是最好的选择,皇帝年龄已经不轻,再等下去,即便还有机会,小主子也未必还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而想要有所得,就得有所舍,提前下注很有必要。
“是,奴才这就去。”
第二日一早,温实初一到太医当值处,就听同僚说庄嫔病情加重,夜半时分竟又发起高热。
不巧的是,庄嫔惯用的刘太医昨夜不当值,郝太医前去诊脉开药,庄嫔喝了却不见效果。
安澜园的人急的团团转,还未到太医上值时间,就在太医进出口处等着,刘太医一到门口,就被拽去了安澜园。
温实初听到这些话,脚步一顿,暂缓了去碧桐书院的想法。刘太医既然已经去给庄嫔诊脉了,那必然是要重新抓药的。
很快,小乐子笑呵呵的将刘太医送回了太医当值处,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其中一个替刘太医背着沉重的药箱,另一个捧着一个木匣子,目测是庄嫔给的赏赐。
刘太医肉眼可见的高兴,回到自己的位置处就立即提笔写下一张药方交给药童,而后将小太监放到他桌上的木匣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子里锁上。
温实初看见那药童拿着方子去了药室抓药,也起身跟了进去。
小乐子眼角的余光看见这一幕,眸中寒光闪烁。
这时小连子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恭敬的放在了刘太医的桌案上。
迎上刘太医不解的目光,小乐子主动解释,“这是安澜园小厨房里做的点心,一大早的就劳烦刘太医您,奴才们心里过意不去,虽然姑姑做主替娘娘给了赏赐,但这些是奴才们的心意,还请刘太医您老不要嫌弃。”
好话人人都爱听,刘太医也是。而且,他想到了下人房里的那个宫女,便也笑着收下了。
“你们有心了,老夫就厚颜收下了。”
这话说的含糊,但是小乐子听懂了。
药童很快拿着一包抓好的药出来。
小乐子给了那后来的小连子一个眼神,对方立即上前接过药包,并懊恼道:“哟!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姑姑的交待。刘太医,姑姑让我问您一句,能否在药里加些山楂红枣之类的。”
刘太医了然的点头,必是那位大宫女嫌弃药苦:“自然可以。”
然后转头吩咐药童,“再去抓五钱山楂,三钱红枣来。”
小乐子跟药童对视一眼,后者空着手转身去抓药了。
抓好后药童走到拿着药包的小连子身边,小连子很有眼色的将药包打开。
药童将手里的山楂和红枣放进药里的时候,手指似是无意的在药草里拨弄了两下,不意外的将几片藏在下面的知母勾出。
“咦——”药童惊呼一声,继而惊愕的看向刘太医,“师父,这药里有知母!”
正在跟小乐子说话的刘太医一脸震惊,“什么?知母?我没开!”
药童也眼露惊疑,“我知道,我也没抓啊,但是这——”
他捡起四片两指宽的知母片,“师父,我应该没有认错吧。”
刘太医瞳孔震动,惊恐的从椅子上站起巡视四周,是哪个陷害他!
他们这一处的异常很快被人发现,又报给了院正。
温实初满头大汗,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立难安。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关上的大门,避人耳目的从怀里抽出一封信迅速塞进一本医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