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柯南君,拜托了,陪我一会儿,真的求你了。”
放学后来到波洛的柯南坐在我旁边,把书包放在座位旁。
他一边细细品尝冰咖啡,一边半眯着眼抱怨:“怎么又是波洛?”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又来这种地方”,我立刻顺势将目光投向冲矢先生,仿佛在告诉柯南:“都怪他!”
冲矢先生不以为意,端起水杯笑道:
“只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向他确认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还在继续罢了。”
“话说,姐姐的伤没事了吗?”
“嗯,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那就好……那些家伙最近有再联系过你吗?”
“没有,暂时还没有。”
我微微一顿,低声补充:“对了,柯南君,之前真的很抱歉,还要谢谢你来救我。”
柯南的表情一沉:“姐姐,你以后真的要对危险更谨慎一点,要是我们晚一步赶到,真的会很糟糕。”
冲矢先生点头附和:“这点我非常赞同。”
我被这两人夹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笑:“不过,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哪里看起来像‘好好的’?”柯南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姐姐……那家伙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或者,他有没有命令你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柯南的语气愈发严肃,他压低声音问道:“比如……杀人?”
波洛里的人声依旧嘈杂,但他的问话显然只有我和冲矢先生听得到。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
见状,柯南长舒了一口气,但接着又追问道:
“那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犹豫片刻,低声答道: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看了被斩首的尸体,用枪顶住嘴巴,还咬了我一口……还让我给他包扎过伤口……”
“什么!??”柯南的眼睛瞬间瞪大。
“……真是不得了。”
冲矢先生挑了挑眉,目光深邃。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捂住嘴,懊悔不已。
柯南的声音顿时拔高: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啦……柯南君,你还要咖啡吗?我帮你点一杯?”
“我才不要!快说清楚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想知道,毕竟这并不是可以轻描淡写的话题。”
两人的目光让我如坐针毡,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抬头一看,脱下围裙的安室先生站在我面前。他露出和煦的微笑,说道:
“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抱歉啊,柯南君,我有点事情要和她聊,就先带她离开了。”
血液瞬间从我的脸上退去,感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柯南皱起眉头:“安室先生,我和她还有话……”
“她的状态看起来还没完全恢复,长时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冲矢先生,你就陪柯南君好好聊聊吧,至于账单,我已经结清了,毕竟上次你给了我一万元的谢礼。”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我的手。
我慌忙抓起自己的托特包,却被他轻轻夺走。
他依然带着那副优雅的微笑,说了句“我们回去吧”,随即带着我往外走。
上了车后,安室先生冷冷地问道:
“说吧,你是怎么从公寓里跑出来的?”
我弱弱地答道:“那个……刚好锁开了……”
“风见忘记锁门了吧?”
“!?”
安室先生一语戳中,我愣住了。
他冷笑一声,发动引擎,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威严:
“身为公安,竟然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我连忙为风见辩解:“不、不完全是他的错,他可能是有点……有点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哦……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心烦意乱?”
“呃……其实……我是把异世界的事情告诉他了……”
当我刚开口提到这件事时,降谷先生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震惊地看向我,难以置信地提高声音说道:
“你竟然主动告诉了风见那个荒诞无稽的故事!?”
要是详细说明事情经过,就得把怪盗基德的事情也一并说出来。
尽管风见可能会向降谷先生报告,但我绝不可能主动提起。
而且我隐隐觉得,风见可能不会说。
毕竟他不太可能跑去对降谷先生说:“基德发了邮件说要带走她,邮件中还提到了‘东京’这个字眼,我询问之下才知道她是异世界来的。”
这种话谁会直接讲出来?
更何况风见之前还明确表示,他绝不会对降谷先生提及漫画内容。
既然如此,我只能编个借口,假装是我主动告诉他的。
于是我说道:“因为风见态度很真诚,让我觉得隐瞒也没意义,所以就说了……”
但这话一出口,降谷先生的目光更加犀利,直直刺向我。
“所以说,你能对‘风见’坦白,却不能对‘我’说实话,对吧?”
果然还是来了这套。
我无路可退,只能局促地回答:“不、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风见和我一样现实主义,但我得自己推理出真相,而你却主动告诉了风见?”
“那是因为……”
“真诚的态度?哈哈,我承认,无论是当初监禁你,还是发现你和赤井有联系的时候,我的确对你做了过分的事,谈不上什么真诚态度,但那是必要的手段,我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只是我和赤井之间的‘糖与鞭’策略。”
“……”
“原来如此,所以,你觉得风见值得信任,而我不值得,是吗?真有趣啊。”
降谷先生用冰冷的语气说着“真有趣”,但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半点觉得有趣的意思。
我被他的质问压得抬不起头,只能低声道歉:“对不起……”
大概是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他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摇了摇头。
“……是我说得太重了,对不起,我最近有些烦躁。”
“……”
“你愿意对风见坦白,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责怪你,抱歉。”
“……”
“不过,风见忘记锁门这样的失误,我作为上司还是必须批评他的。”
听到他语气缓和下来,我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风见可能会挨训,但这件事确实不能完全怪他。
而且说到底,要不是我偷偷跑出来,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不过,能从冲矢先生那儿得到有价值的建议,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
“对了,那个托特包,你为什么要带着笔记本电脑外出?”
“诶?”
糟了,这点我没想好怎么回答。
“啊,嗯……那个……是因为想让冲矢先生帮我看点东西……”
“哦?”降谷先生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就、就是什么……远程功能啦、黑客软件啦、窃听器啦……我想,降谷先生你可能会装这些,所以想让冲矢先生检查一下!”
“……………”
天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尽管我在内心拼命道歉,但显然降谷先生听不到我的内心活动。
他盯着我,似笑非笑地说道:
“换句话说,你不信任我,却信任冲矢?”
“也、也不是……”
“你怀疑我可能会在电脑里装这些东西,却不担心冲矢会趁机动手脚,这说明你压根没想过要防着他,是吧?”
“我不是……”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多少开始信任我了,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局势好像正以雪崩的方式急速恶化,我的随口胡诌显然深深刺伤了降谷先生。
他当然不会在电脑里装什么,但就算真装了也没关系,我特意设置的密码就是为了防着他偷看,最多让他生气一场就算完了。
可现在,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
“算了,回去吧。”
他握住方向盘,淡淡说道:
“信任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不过警惕心也不算坏习惯。”
车内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即使降谷先生向来擅长读心,但我刚刚夹杂着谎言的解释,他并未完全察觉。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无法感到轻松。
内心某处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隐隐作痛。
最终,这段回程路沉默到让人窒息,我只能紧紧抱着托特包,低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