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以明玄松为首的一些大臣也纷纷开口控诉。
御史更是早就列举了九九八十一条罪状,条条致命。
乌泱泱下边跪了一地,没人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又或者听了谁的令。
只知道,上官家,司马家,林家,聂家,稳如老狗,动也未动。
真正的布局人怎么会亲自下场?
台下一发不可收拾,甚至从冤案,贪污,结党营私,谈到了先帝时期安排了人私下去璃月国搜集了各种毒。
更提到了…太后的死…
沈璟之不动声色敛了几分眸,垂眸漫不经意的抿了一口酒,将心绪压下心底。
上官堇有一点没有说错,他沈璟之这么多年学的第一个字,便是“忍”。
能力不济,未拥有一击致命的实力,他只能忍。
他为何能一眼认出来这东西。
因为先帝也曾把这东西用在他母后身上过。
他知晓之时握着手中初学的剑,想要剑指先帝,问一个所以然,可是母后阻止了他。
她说,别人既然敢害你,就已经做好了跟你撕破脸的准备,你去问再多有何用?自取其辱吗?
若真想为母后争一口气,那便把那位置争过来让母后瞧瞧,
他当时落着泪扒下来自己菩提珠,想要给母后带上,他觉得是因为母后把珠子给了他,才被人所害…
可是她阻止了他。
她说你记住,你是上官家的孩子,上官家的荣辱都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只有你坐在那个位置,母后才能安康,你舅父一家才能安康。
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条路上死再多的人都不重要。
不要因为一个人的生死乱了阵脚。
你是整盘棋的棋手,不要因为其中一枚棋的失利,就罔顾自己所有棋的生死。
哪怕母后为你而死,舅父为你而死,都是我们甘愿,你只要顾好自己,护好上官家…
这天下,只有你舅父一家是最盼着你能坐上皇位,又无法跟你争夺继承权的人…
也只有你坐上那个位置,你舅父一家,乃至他手下的数万忠于上官家的兵将才有喘息的余地。
母后说着话就已经泪流满面,他只跟着点头,忙着给她擦泪。
也不知道当时他有没有听懂…
下边的争论还在继续,他收回了视线。
“去云熙宫搜查,别放过每一个角落。”
声音轻淡的落到李德耳中,对方立马领命下去。
许幻云明显已经吓白了脸,看见李德过去,还欲挣扎,但此刻事情发展,已经俨然不受她控制。
台下的那个赃物被打开,庐山真面目展现出来。
正是明婉清当初让苏南初交过来的箱子。
沈璟之让人放的,借着给许幻云送礼的由头,直接放在这个嬷嬷就寝之处。
这嬷嬷做贼心虚,发现了之后自然会觉得诡异,到处想办法藏匿销赃。
而无论她去哪里,都会直接被盯上。
随着禁卫军去而复返,通宫令牌被找到,压死骆驼最后一棵稻草让台上女人直接瘫软在地。
而在这个关头,台下的许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
边笑边摇头:“哈哈哈,好一个毛没长齐的幼帝,这才登基没两年,便翅膀硬了,想要铲除重臣,掌控朝堂了?”
“原本看在先皇的面子上,老夫还敬你几分体面,现在看来,老夫也不需要在装什么了。”许昌也不再装了,看见宫墙外某一处升起一道白色烟雾。
他放声大笑:“不怕告诉你,老夫的人早在一个时辰就做好攻入皇城的准备。”
“你们这点道行就想着跟老夫玩,殊不知老夫早就猜到你会来这一招。”
从前几天不停卸他的权,又处处打压他在朝堂的话语权,他就知道,这小皇帝已经胆子长毛了,准备动他了。
所以他干脆先下手为强,反了他!
哈哈哈!
众人被那烟雾吸引过去,听着耳边那带着鸣笛的破空声,不少蒙在鼓里的人顿时心生惶恐。
这丞相疯了不成,上官家还没死呢,这时候谋反?
禁卫军察觉不对,脚步围上来:“护驾!”
正欲把那嚣张的丞相拿下,殿外传来动静,无数兵将冲了出来,站在了许昌身后。
沈璟之此时才看清楚了台下跟着许昌谋反的人影——
还真是条大鱼。
………
苏南初正在被窝里攥着,裹着被子陪孩子玩。
小孩笑声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笑的要没眼睛了。
今天是许幻云生辰,沈璟之那渣男正陪他另一房小妾吃席呢。
“娘娘,天色不早,还是先休息吧,二皇子也玩了这么久,该累了。”
苏南初想了想也是,便把孩子抱起来递过去。
谁知道孩子一过去就又是挺身子,又是叫唤的,瘪着嘴就要哭。
苏南初只好又把人抱过来:“算了,今晚上让他跟我睡吧,乳母带了这么多天也累了。”
以前三个乳母,现在只剩下一个,可不累吗。
嬷嬷见状收了手,给主子铺了铺床,将床帷落下:“那奴婢就在门外守着,娘娘若是觉得哪里顾不得,便唤奴婢。”
苏南初逗着孩子点了点头。
深宫无聊,多个孩子也挺好玩的。
安安也没太闹腾,自己咿咿呀呀不停叫唤,可是却没有哭闹,不一会就自己哼唧哼唧没了动静。
苏南初也昏昏沉沉,护着孩子侧身迷糊着。
还没睡着,又呼进来一股风。
来人又是那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就往里钻。
苏南初脸黑,一手护着孩子,一手把对方准备过来身影推出去:“皇上,下人没对您说,皇子也在嫔妾被窝吗?”
这深更半夜除了他,还有谁这么没出息爬她的床?
翻个白眼吐槽完,连忙轻手轻脚把孩子挪个地方,看着孩子挣扎瘪嘴就要哭,连忙放低声音轻声拍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