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言一合,看似两个人斗法,实则慢慢扩散,把整个朝堂的人都牵扯进来一遍。
最后原本好好的“假笑”盛宴,变得谁也笑不出来了,一个个闷着头,看谁谁不顺眼。
气氛变得越来越剑拔弩张,好在就在一个个情绪达到顶端的时候。
皇上进来了,带着身姿婀娜的贵妃娘娘。
众臣顿时下跪行礼。
各怀鬼胎的各人咽下那口气,开始心绪飘远,有一下没一下的场面话假聊着。
就在歌舞跳到盛时,突然琴弦断裂。
“嘭!”的一声惊了众人,音琴弦和声戛然而止。
舞姬没了方向,动作没了下文,神色惊慌的乱在原地。
“大胆!胆敢殿前失仪。”李德见状,扯着鸭嗓上前呵斥道。
顿时所有歌姬舞姬反应过来,全部跪叩在地:“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们不是故意的。”
“现在可是贵妃娘娘生辰,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
李德指着他们呵斥了一声,收了神色,回头看向高台请旨:“皇上,您看这…”
台下的人瑟瑟发抖,半天不敢吐不出来一个字。
沈璟之眸子微眯看向自己旁边坐着的女人。
女人注意到,立马回以笑脸相迎:“皇上,您消消气,为了这些不长眼的下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妩媚娇羞的低了低头,然后翘着手指,倒一杯酒递过去:“回头吩咐一声,让下人处置了便好。”
沈璟之没有动,女人大着胆子递到男人嘴边:“皇上尝尝这酒,味道清醇,最是解乏,臣妾特意让嬷嬷提前酿好的,就等着皇上过来。”
说完话,刚欲下一步动作。
手在半空被人攥住,酒杯脱手。
“皇上?”许幻云吓了一跳,诧异不解。
还没多想,就看见对方把酒杯又放回了桌案上,然后喜怒不分沉着嗓音道:“既然是在贵妃娘娘生辰宴上失仪,那便由贵妃娘娘决断如何处置。”
“贵妃觉得如何?”沈璟之回头眸子染上了笑意。
许幻云被这笑勾了魂,瞧的入神。
当即喜笑颜开,连忙拿出来帕子,给男人擦拭着酒杯聊出来的水渍:“皇上厚爱,臣妾自然不敢推辞。”
“宫规向来森严,得皇上恩赐,臣妾居于贵妃之位,自然也要维护好宫规规章法度…”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看见自己的治理后宫之才,把协理六宫之权从仪妃那个女人手上抢回来。
“也怪不得本宫心狠,无规矩不成方圆,那便全部拉下去杖五十,长长记性。”
“让后宫伺候的人也瞧瞧,办事不当心的后果。”
仪妃那个女人太过于优柔寡断,孟雪映又横冲直撞,人蠢如猪,明婉清倒是有点本事,仗着跟皇上那点情分,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她也不乐意看进眼里。
皇上的后宫没什么主心骨,现在也便就剩下了她,这协理六宫之权不落到她头上,还能花落谁家?
一声令下,李德眼神暗淡的低了低头应和。
看着那得意之色尽显,有些得意忘形的女人,抿紧唇转头。
然后传达旨意,话刚说完。
下边的人便炸开了锅:“皇上,娘娘,娘娘恕罪。”
“奴婢们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错,都是她,是她,是她琴弦突然脱了手,跟奴婢们毫无关系。”
“还望皇上恕罪,还请娘娘恕罪,放过奴婢们这一次吧。”
下边侍卫上来抓人,强势压制下,所有人反抗无望。
恰在此时,角落里一个人突然挣开了束缚,将琴砸向了地。
碰撞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臣们也纷纷看着这场闹剧,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下,时不时举着杯抿一口酒。
“皇上!皇上!”
这声音细长尖锐,带着点撕心裂肺。
“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奴婢曾是咸福宫,明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女,明贵妃娘娘死的冤枉,并非难产而亡,皇上,皇上,还请您听奴婢一言…”
话音一出,台上正准备剥橘子的女人突然手指捏紧。
话音里突然提到了明贵妃娘娘。
侍卫一直拿不定主意,僵持的抬了抬头,奏请圣意。
许幻云适时插了一句:“皇上,这些贱奴天生爱为自己错误寻着借口,臣妾曾经在后宫见多了这种人,皇上不必理会。”
同时眼神阴鸷的看了一眼台下身影,明婉清身边的人?她怎么不记得见过。
沈璟之似乎没听进去,低了低头,淡声道了一句:“继续。”
“皇上…”许幻云蹙眉慌了神,看着面无表情,却君威不可撼动的男人,上前开口道:“今日是臣妾生辰,此事事关重大,不如改日再议…”
沈璟之端了端酒杯,眸底深浅不明:“正好今日太师也在,涉及明贵妃之死,既有冤,朕不平,岂不是不给太师面子。”
“这…”许幻云哑言,低头果然看见台下那个明老头目光看过来,像只毒蛇一样怀疑的盯上她。
明显是她刚刚反应太大了,引起来对方的怀疑。
她嘴唇抖了抖,那股子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宫女听见台上开口,瞬间得了胆子,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声音越发敞亮道:“是。”
“回皇上,我们家娘娘是四月份时候发现的,当时咸福宫封宫,娘娘拉着我们…”
“然后就在花池底下发现了一个包袱,待我们挖出来之后,才看清,那东西长相撞似一个黑疙瘩,上面还有蜂窝状,后来见多识广的默默过来,瞧了一眼,才发现那就是传闻中的天残毒。”
“这种毒埋在土里,会渗透进植株里,随着花粉飘散在空气里,靠近的人,身体会日况愈下,无声无息,被病痛拖垮,无药可解。”
“我们娘娘就是被此种毒所害,这才诞下皇子后没能撑过一个月便年少早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