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远谨慎道:“此话可不能轻易说出口,皇家的事不是我们能轻易插手的。唉,只是如今东宫未定,怕是又有一番血雨腥风了。父子离心,群臣互相猜忌,长此以往,怕是江山不稳啊。所幸这几年大燕内部同样争斗不断,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对大盛出手。”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说起来大盛和大燕作为诸国中最强大的存在,却都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一山不容二虎,以两国之间的恩怨,都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
现如今两国都陷入内部争斗中,只看谁先解决内部的矛盾,谁就能先一步占据优势。
半个月后,从江州回来的队伍就到了。
盛安帝虽然不愿见到萧烬和谢瑄,但还是设了宴席接待他们。
萧熠也带着杜若怜出席了,只不过跟萧烬的春风得意和萧煜的左右逢源相比,他就有些没落了,虽然之前他被盛安帝申饬的事没有传出去,但在座的哪个是省油的灯,或多或少都听到一点风声。所以一时间没人敢来跟他攀谈。
看着其他两个兄弟这般风光,萧熠恨得攥紧了酒杯,但这么多次下来他也长了教训,不再像之前那般冲动,哪怕心里有气,也没再莽撞的开口。
盛安帝当众宣布了对众人的封赏,听到萧烬和谢瑄的奖赏,众人神色各异,与他们一同在江州历经数月的官员都有些为他们不值。
反观萧烬和谢瑄倒是接受良好,没有丝毫的气愤或不甘,让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大失所望。
萧烬虽然封了王,但盛安帝并没有让他离京就藩,许是担心萧烬离开京城后不好掌控,索性把人放眼皮子底下看着。
宴席散后,谢瑄就回了谢家。
这几个月,江州传来的消息都不算好,特别是谢瑄还染了疫病,弄得整个谢家都是人心惶惶。
见人回来了,个个都围上去对谢瑄仔细打量,就担心自己家的宝贝蛋磕着碰着了。
谢璃庆幸道:“幸好平安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听说你在江州染了疫病,差点把我们吓死。”
谢瑄满怀歉意道:“都是我的不是,让大家担心了。”
谢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哪能怪你,这次你在江州立了这么大的功,给我们谢家长了这么大的脸,不知有多少人羡慕谢家有你这么一个好儿子呢。”
谢瑄看向他笑道:“怎么,大哥这是吃醋了?”
谢琛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你是我亲弟弟,我还能吃你的醋不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越优秀我越开心。”
弟弟如此优秀,谢琛心里除了开心没有任何不满。这些日子确实有人明里暗里的暗示他要提防谢瑄,说谢琛作为长子却被弟弟压了一头,长此以往,日后谢家家主的位置不知是由谁继承。
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谢琛并没有听进心里,他不在乎能不能做谢家的家主,若日后当真是谢瑄成了家主,难道还会不给他这个哥哥一口饭吃不成?这些人就是看不得他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弟,心里嫉妒呢。
谢瑄也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看谢琛确实没有半点介意,他心中一暖。虽然前路艰险,但他有这么一群关心爱护他的家人,又还怕什么呢?
看着兄弟二人如此和睦,其他人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都知道兄弟俩感情好,但耐不住总有好事者挑拨离间,他们就怕谢琛把那些人的话听进心里去,破坏了两兄弟的感情。
好在谢琛和谢瑄都是极好的孩子,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如意算盘打了个空。
秦绯月看着众人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不止谢琛,她每每出门都会有人摆出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让她早做打算,免得日后谢家当家主母的位置让别人占了去。
听到这样的话秦绯月只觉得好笑,秦谢两家是世交,谢瑄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弟弟,在她心里谢瑄跟她亲弟弟也没什么两样。
弟弟有出息了,做嫂子的只有高兴的份儿,哪会因为这个就心生不满?这些人也太小瞧她秦绯月了,别说她不在乎能不能做谢家的当家主母,就算她真的在乎,也绝对是正正当当的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而不是背后耍阴招。
作为夫妻,秦绯月自然清楚丈夫的为人,别说谢瑄如今官做得比谢琛大,就算有一天谢瑄成了内阁首辅,成了谢家的当家人,谢琛也只会笑着说弟弟真厉害。
这些挑拨离间的人高估了他们自己,也低估了谢琛和谢瑄兄弟俩的感情。
谢珊是个实心眼的,没看出大家的神色变化,拉着谢瑄道:“阿瑄还不知道吧,咱们家可有大喜事了。”
谢瑄好奇道:“什么喜事?”
谢珊笑道:“咱们大嫂有身孕了,我们要有侄儿或是小侄女了。”
谢瑄顿时惊讶的看向秦绯月,秦绯月轻轻捂着肚子笑道:“我们前几日才刚知道,已经有两个月了,还没坐稳就没往外说。”
谢瑄顿时欣喜不已,他怎么忘了这么大的事,算算时间,大嫂就是这个时候有孕的。
即将为人母,秦绯月脸上也不禁流出期待之色:“这孩子想必是个乖巧的,怀上之后我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想来是个体贴的女儿。”
谢琛走到她身边傻笑道:“女儿好,女儿乖巧又贴心,若是能得一个像你的女儿就更好了。”
谢筠也道:“女儿好啊,正好能跟姝云做个伴。”
秦绯月闻言心中甜蜜,在这些世家大族中,儿子的地位向来比女儿高。尤其是像谢琛这样的嫡长子,第一个孩子都希望是儿子。
也只有谢家这样的人家才会将儿子和女儿一视同仁,秦绯月心里本来还有些压力,听到谢琛和谢筠的话后瞬间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谢珊和谢璃也都附和着秦绯月的话,说未来的小侄女一定十分可爱。
唯有谢瑄摇了摇头,满目柔和的看着秦绯月的肚子道:“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