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说了。”秦政面无表情地说道。
俞政委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说道:“托她的福,最近食堂伙食改善了不少,我听她话里话外都在打听你,好像对你特别感兴趣,你说她不会是瞧上你了吧?你要不要去见见?”
“多想。”秦政宛如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冷漠地回应道。
“那你说,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钱多了,烧得慌?总不能大老远的跑到这边境来发善心吧?”俞政委手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仿佛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秦政的目光锐利,沉默了一瞬,抬头看了眼俞政委,冷冷地说道:“钱多了,也不会随意挥霍,一个从小在国外资本主义家庭教育下长大的孩子,不管做什么,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目的,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多留几个心眼,不要被别人的糖衣炮弹给侵蚀了。”
据他所知,这欧阳家的大小姐,最近在这边境可是异常活跃。
俞政委听秦政这么一说,神情也是一凛,深感那“糖衣炮弹”确实威力巨大。
就连他自己,也对这位欧阳家的大小姐颇有好感,更别提,手底下的那些个兵,提起欧阳家大小姐也是赞不绝口。
看来,是时候得给他们好好上一课了。
……
这边,欧阳北北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让欧阳北北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挂掉电话后,她连忙吩咐保镖杰克说道:“快去给我买份今天的报纸。”
“好的,大小姐。”杰克见大小姐这般着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迅速离去。”
杰克出去后,欧阳北北如雕塑般独自坐在沙发上,那张俏丽的面庞上,表情变幻不定。
没过多久,杰克便手持一份今日的报纸归来,他的神情显得颇为怪异。
欧阳北北迅速接过报纸,目光如闪电般快速扫过,视线很快便在报纸背面左下角刊登的那一小块寻人启事上定住了。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张与她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一直清楚自己并非父母的亲生骨肉,母亲陆思华曾向她提及,她与父亲结婚多年,膝下却无一子一女。
曾听一位港城人说,夫妻二人若身体无恙,那必定是孩子的缘分尚未到来,可以先领养一个孩子,如此一来,自己的孩子很快也会降临。
夫妻二人时常会前往各国视察产业,而他们欧阳家在港城也投资了众多产业。
那天,就在他们结束产业视察,准备踏上归国之路时,突然想起那个港城人的话,一时兴起,她与父亲便决定前往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
岂料,半途中,竟遭遇两个帮派激烈火拼,其中一帮人为求自保,从一辆满载孩子的车中,硬生生扯出一个小女孩,如盾牌般挡在自己身前。
这个小女孩便是她,据母亲所言,她当时本就高烧不退,又挨了一枪,偏巧此时警察赶到了。
拿她当枪使的那个男人,见此情形,为给自己争取逃窜的时间,毫不留情地将她猛地抛出,恰好被路过的父亲稳稳接住。
母亲初见她,便觉得异常投缘,于是与父亲商议后,毅然决定领养她。
后来,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但他们对她的关爱依然如初,不曾苛待她一分。
她视线从照片上移开,落在旁边的内容上,这是一则情真意切的寻人启事。
字里行间都能让人感受到父母寻找失踪孩子的那种焦灼的心情。
落款人是是尚卫国和阮素琴,还有他们的电话和家庭住址。
欧阳北北凝视着那个住址,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自诧异,这个地方,竟然离她在首都的住址如此之近?
她静坐许久,才缓缓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迅速传来声音:“喂,是大小姐吗?”
“嗯,你帮我查查那家人的消息,要详尽无遗。”欧阳北北经历最初的震惊后,此刻已如深潭静水般冷静下来。
“好的,大小姐。”
尚家不过是一介普通百姓之家,消息犹如囊中取物般轻易可得。
“…大小姐,尚卫国曾有过两任妻子,与第一任妻子陈令仪育有五个女儿,其中老三尚东和老四尚北是一对双胞胎。
陈令仪在生育第五胎时,由于胎儿过大,生下孩子,便大出血死亡了。
不久后,尚卫国另娶了第二任妻子阮素琴。
阮素琴携前夫所生的两个儿子一同改嫁而来,阮素琴嫁到尚家不久,带着双胞胎中的老四尚北去买菜,途中孩子乱跑,最终丢失不见。
当时虽报了公安,但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只能不了了之。尚北这个名字便如同接力棒,传递给了刚出生的老五,而这老五,十三岁时,顶替阮素琴跟前夫所生的二儿子,被发配到了乡下,到乡下之后没多久,便命丧于蟒蛇之口……”
“而尚家着实奇怪,这些年对这个失踪的女儿不闻不问,如今却突然登报寻找失踪多年的女儿……”
欧阳北北聆听着关于尚家的消息,面色如寒霜般渐渐冷冽下来。
她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模糊的画面,人潮涌动的大街上,她紧牵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的手,女人行色匆匆,她的步子太小,难以跟上,被拖拽得踉踉跄跄。
随后,她的手,最终与那只手分道扬镳……
她现在有八成把握,自己就是被那个女人蓄意遗弃的。先前那种找到血脉亲人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果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呀……”这样的家庭,有什么认的必要吗?想也知道他们的目的。
这么多年不找,偏偏在她来到国内的时候找,脑中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在家门口,碰到的两个坐轮椅上了年纪的男女,还有一名年轻的姑娘。
这不就与尚家人对上号了吗?
欧阳北北感叹了一声,想起那个死在乡下,和她共用一个名字的血缘上的妹妹,和她相比,自己的命运,显然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