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夫千雪(tetsuo chiyuki)绷着脸炸着毛,尖尖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爪紧攥,小臂和小腿在不停地打颤——他并非是单纯的恐惧,而是十分想和对方战上一战,因为自己活了三百来年,像对面这么厉害的角色平时轻易是碰不到的,与来自东方家乡的秘术进行交锋也是自己多年的夙愿,但是,他又怕自己激怒对方造成难以收拾的下场——要知道暗黑教廷治下的重臣,别说半条命,就算只剩半缕残魂,也能从冥河里捞出来,恢复原貌,但是在对面这个连几大长老都十分忌惮的道士面前,他怕是被轰的形神俱灭,因此内心十分纠结。
“嗯?”道士忽然双眼一冷。
“交……交易达成了。”仿佛狼口一样的嘴中吐出一连串铁链摩擦般的声音。
“啊,如此甚妙,如此甚妙。那么,千雪君,后会有期。”道士消失在空中。
“哈哈哈吼!啊哈哈哈~嗷呜!”白衣人忽然张开双臂癫狂的对着圣墟仰天长啸,随后颤抖着将浑身爆发般的肌肉与毛发缩回身体,双手的爪子也缩进手指中,靠在一块儿石头上,颤颤巍巍的掏出一个金属盒子,拿出一片烟叶卷起来,又打了个响指将烟卷引燃,颤抖着拿起烟卷深深的吸了一口——嗯,该死……到底是不是半神、大君级别的战力?还是已经到了正神了?在长老们前来救我前,我扛不扛得住啊……真羡慕啊。
当4月15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被封堵但并不严实的窗户照在墙上时,室内的两个人基本完成了对亚历山大的一系列手术,后者虽然没有苏醒,但也因为浑身伤痕的痛苦而紧锁双眉,几柄精巧的手术刀与几条针线在二人翻飞的手势下、顺着魔法推动的方向不时在空中起舞、亦或者深入体内,不断的裁剪修补着皇帝的右脚跟小腹以下的关键部位。一旁的魔像早已失去生命,一大团血肉化成了海瑟薇尔的临时肉体,剩下的骨架和肌肉则成为修补皇帝的关键零件。随着时间的推移,阳光慢慢的向两人靠拢。咝的一声轻响,郎瑟塔罗顿了一下手中的活计,随后转身起来,用手一指,一团破布堵上了窗户上的那个洞。
“梵?!”海瑟薇尔见到此景,忽然问道,“你不是日行者吗?怎么会被阳光灼烧?”
“那滴精血……对我的损耗太大了。”郎瑟塔罗的声音苍凉且疲惫。
“你为什么回心转意?回来帮助我们?”海瑟薇尔一边起手用针缝合着肌肉一边问道,她心里有疑惑,但昨天一晚上她始终没有问出口,现在基本大功告成了,便问上一问。
噌噌噌,几把手术刀忽然飞过来抵住海瑟薇尔的脸和脖子,有一把甚至距离她美丽的眼睛只有几公分。
“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具身躯与异空间中的女妖身躯异曲同工,即使被杀掉,也不会影响本就只是附着于其内的魂灵海瑟薇尔,但是失去这个身躯,很多需要一边用手翻开伤口和捏住血管肌肉、一边用魔法控制手术刀和缝合针的操作便不那么灵便了,因此她还是立刻选择道歉。那几柄手术刀又飞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着手术,空气中除了切割肉体、缝合器官和亚历山大痛苦的哼唧声,便没了其他动静。
又过了许久——那些纷飞的手术刀纷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枚张着小翅膀、镶嵌着美丽多彩宝石的戒指在昏迷且呻吟的亚历山大皇帝的身体上下纷飞,这些戒指上的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对伤口的恢复有着明显的加速。
“你也能想到,我被我背后的组织出卖了。”公爵平静的说道,“他们口中的交易到底是什么?安德烈斯王朝与暗黑教廷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他问海瑟薇尔。
“我……我真的不知道,母亲大人她没同我讲。”海瑟薇尔说着抬头看了看屋顶——此时此刻,她的母亲,海神殿主正在这座废弃的古堡楼顶释放绝对领域震慑四周的潜在强敌。在从异空间逃出来后,是她的母亲海神殿主传信提醒她尽快用秘法约见也在罗马城内的梵·郎瑟塔罗公爵——这位当年还是亚历山大伙伴骑士那个时代便十分仰慕她的旧友,母亲告诉她亚历山大的受伤昏迷和郎瑟塔罗身上的至臻宝血是这一次试炼的真正核心。在昨天晚上,郎瑟塔罗并不同意交出精血便离开后,她的母亲随后抵达了。她说自己被律者困在一个水晶装置内,但是被一个很讨厌的人出手救了,随后她随手干翻了魔像、利用它的血肉帮自己的女儿重塑了一尊临时身体,又告诉女儿,公爵已经沾了因果,躲无可躲,必然会因为某种大关联大交易而转身回来并献上至臻宝血,对此,海瑟薇尔本人也很懵。
“米娅,你知道我遇到谁了?”公爵继续道。
“遇到谁了?”皇妃很高兴能扯上话题,有助于缓解对方的心结。
“哲夫千雪……西大陆暗黑教廷最狠辣的鹰犬,刺杀过未成圣的三圣和三圣第一代亲传弟子的古老刽子手,也是黑暗教廷内战时我血族的死敌仇人狼族的高阶战力。”公爵幽幽的说。
“这头半狼种我也知道,在西大陆特别是黑角修斯横行了许多年了,一直扮演避世之血族的神罚者,仿佛比你名气还大……”海瑟薇尔道。
“嗯……哼……彼此彼此,不分伯仲吧,这次……倒不是我怕他,主要是教廷下达了吩咐,我也不敢不从。”郎瑟塔罗藏在红色墨镜后面的猩红色眼角忽然跳动了一下。
“就是比你名气大……爱装的臭蝙蝠。桀桀桀。”千百米远、盘腿坐在石头上的白衣杀手哲夫千雪一边单手抛着一枚金币,嘴里一边嘟囔着。他现在的耳朵变成了尖且毛茸茸的狼耳朵,这种状态下的他耳力极好,远在几百米外的古堡内二人的对话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