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红衣少女站在白衣少年身旁,虽然从他们二人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有心人已然心中有了猜测。
乔三赶来时,看见乔四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小伤,他着急了一夜的情绪才缓解些,“有什么回去再说吧。”他见一旁魏年静站着,默不作声,也不知他作何感想。如今找到了人,还是早些回去,别院里的皇帝估计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李广寒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下愧疚。他无意损害乔渡舟妹妹的名声,只是现在这个场面,说出来只会遭人诟病。
昨日傍晚,他和其他人走失后,追着一只梅花鹿追到林子深处,他正打算猎完它就回去,谁知竟碰上李衔玉。
他这个妹妹,他是知道的,向来胡作非为,不是欺负这个,就是压迫那个,但因她极受宠爱,所以整个京城无人敢管她,这也导致她变本加厉,京中人人都怕她,避着她,却仍躲不过她三天两头的找麻烦。
他本不愿多管闲事,李衔玉总是会整出这样的事情,他又不受宠,父皇也不会帮他,李衔玉更不会听他的。
但是他瞧见李衔玉要杀的人是乔四,他与乔渡舟好歹兄弟一场,他自认不能坐视不理,这才出面。
怎知,李衔玉根本不听他的,甚至不介意连他一起杀。毕竟从前那位嫔妃生的小公主,就是这么早早夭折的。
他带着乔四逃跑,竟双双失足跌落断崖,幸好断崖不高,崖下又有潭水,他们这才捡了一条命。
这才初春,山间寒凉,他们落水之后,不敢停留,继续跑了一路,只是林子太大了,他们失了方向。而且他们衣服都湿了,索性找了地方生火烤干衣服。不知不觉,天便亮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他们。
倘若只是乔王府或是他的人,他还可以瞒下此事,现在他们二人共处一夜的事,被这么多人看见,他真是有口难辩。
走在回去的路上,李广寒看着走在旁边的乔渡舟,好一番犹豫,才开口解释此事,只是乔渡舟看他的脸色不好,只说等陛下裁决。
张柚她们跟在乔四身后,乔四身上有几处箭伤,又加上落了水,初时看不出什么,现在回去的路上,反倒是面色泛着异样的红。
“郡主?您怎么了?”张柚凑近她,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这么烫!
“怎么了?”乔三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看去,只见乔四走起路来脚步虚浮。他连忙走近扶住她,这一摸,才发现她身上烫的厉害,他眼中露出着急的神色。
“郡主怕是受寒发烧了,得尽快回去医治。”张柚看着乔三,面色焦急。
就算是兵行险招,她也不想乔四因此真的出事。
“来,帮我把她扶到我背上来。”乔四的意识已然有些模糊了,乔三跟她说话,她都要慢半拍地想很久才回应。乔三不敢耽搁下去,在张柚她们的帮助下背着乔四就小跑着回去。
魏年原本在他们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此刻见乔四昏迷,连忙派人赶去前面,把他的马牵来。但他始终没有靠近她。
乔三见到有马匹,连忙驾马先一步带乔四离开。张柚她们是一直走到林子外围,遇上其他找人的人,跟着他们一起回去的。
乔四回去后一直昏迷着,乔三和李广寒将此事状告给了皇帝,皇帝第一次冲李衔玉发了大火,不仅对她鞭二十,还将她禁足半年。皇帝还派了御医给乔四医治,给了乔四丰厚的补偿。
皇帝听说李广寒和乔四二人的事情之后,有意为他两人指婚。只不过李广寒以有心上人为由拒绝了,皇帝震怒,两人不欢而散。
后来,别院里大家都知道乔四和李广寒的事情,却只敢偷偷在私下说,怕说出来触怒龙颜。
乔四是第二日清醒的,张柚她们寸步不离照顾着她,还将李衔玉和李广寒的事情和她说了。
彼时的乔四沉默很久,开始了她后来一系列的追人之路。
为了感谢李广寒救命之恩,乔四伤还没好时,就开始派人给他送礼物。
春猎还在继续,只是因乔四的缘故耽搁了两日。当其他人都在积极参加春猎的时候,乔四已经借着养伤,带着张柚她们几次三番拜访李广寒。
经常拿着乔三猎的猎物,去做成美食送给李广寒,别院中已经开始流传起来乔四对二皇子一见钟情,这是女追男了。
他们这些人中,只有少数知道李广寒和姚玉舒的事情,姚家一向低调,不爱掺和热闹,此次狩猎他家都没人来。
众人见到乔四伤好之后便天天追着二皇子跑,纷纷都打赌他们二人能不能成。
而身为他们俩感情见证者的张柚,只想翻个白眼。
这是今天第三次了!
从早上开始,乔四让她准备食物,她从早点,到甜点,再到午饭,虽然每次都只是做一道菜,但是那也是她用心做出来的啊!
好不容易做出来送过去,他那侍卫守在门口就是说“我家王爷不见客”,她好言好语说“帮忙送进去就好”,结果呢,二皇子身边那个侍卫,叫什么巾禄的,就是死活不通融,她在那缠半天才乐意拿进去,东西都凉了。
就这乔四还要她做了送过去!
张柚一想起这个,手下拿刀切菜的动作都粗暴起来,带了十足的怨气。
送送送!
送什么啊!
真是演都不演了!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着,她炖好汤后,还是喜笑颜开地跟着乔四去送了汤。
巾福巾禄是二皇子的贴身侍卫,近来几日,巾禄得了李广寒的旨意,天天在他房门口守着,就防着乔四她们。
这几日,乔四每日,每逢饭点,必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乔四这是喜欢上二皇子了,但是李广寒每次都是将她拒之门外。
巾禄知道自家主子有喜欢的人,所以自然是帮着自家主子拦住这些狂蜂浪蝶。只是乔四实在是坚持,她身边的婢女也十分难缠,他好几次都拗不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