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爱卿不妨说说看。”
“想办法将江晚留在京中,西北军没了她便没了主心骨,江晨还小,撑不起整个西北,那么,谁更有可能被西北军放下戒备认可呢?”
“你想说侯府二房江远山?可他能力不行,怕是难以服众。”皇帝并未隐瞒他早已将此人收为己用的事实。
能得陛下信任,苏青禾越发表现的恭敬(谄媚)。
“他不行,陛下便派个行的人帮衬着。”
“你是指谋士?”
“谋士怕不行,江远山是要上战场真刀真枪的,不如派个文武双全的人去,明面上做他战友,暗中帮他积累战功。”
皇帝眸中闪过思索,“这倒是可行,只是如今他的女儿成了瑞王妃,等他掌控了西北军,会不会养大了胃口,生出别的心思。”
“陛下考虑的是!”看来皇帝中意的仍旧是太子。
“可他若是真有了二心,陛下不正好能将江家连根拔起吗?侯府如今虽闹了分家,但谋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帝眼眸一亮,抓不到江晚的把柄,还抓不到江远山的吗?
“还是爱卿深得朕心。只是这派谁去,爱卿可有人选?”
“这倒是有些为难了,臣虽为百官之首,可平日接触最多的还是像臣这样的老东西,一时还真想不出谁合适?”
皇帝闻言倒是没再为难他,反而露出满意之色。
“今日便辛苦爱卿了,回去吧。”
苏青禾回了相府,径直去了苏凝的院子。平日他断是不会这般没有规矩,强闯侄女院子,但今日他气狠了,便没了顾忌。
“让苏凝出来。”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正因为自家主子成了太子妃而高兴,便见相爷一脸怒气的冲了进来。
“怎么,这个家里我说话不好使了?”
丫鬟婆子吓得魂飞魄散,忙进了屋子将苏凝扶了出来。
“二叔……”
“跪下!”
苏凝红了眼,双手不自觉护着肚子,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二叔,凝儿知错……”虽是认错,却也没有要听话跪下的意思。
苏青禾冷冷一笑,“我让你跪下!”
“哎哟喂,我的心肝儿,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屋躺着。”一老妇人被苏凝的母亲陈氏扶着过来。
“老二,你长本事了,竟跑到侄女这来耍威风了。她如今可是陛下钦定的太子妃,肚子里更是揣着皇长孙,你怎敢对她吆五喝六的。还跪下,我看你才该跪下!”
老妇人劈头盖脸就将苏青禾骂了一通。
“母亲!她与太子无媒苟合,婚前失贞,让我相府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我不该罚她吗?”
“什么无媒苟合,谁敢乱嚼皇家的舌根。太子要如何,凝儿还能拒绝不成。如今不是正好,她肚子里的可是皇长孙,且有可能是太子唯一的儿子……”
“母亲慎言!”苏青禾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可苏母却一副骄傲自得,丝毫不觉自己说错了话的样子。
“母亲还是回自己的院子歇着吧,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样子。”
“怎么,你是嫌我碍眼了,还是嫌我上不得台面了?”苏母一屁股坐到地上,那矫健的动作丝毫看不出已年过七十。
“想当初,你们没了爹,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兄弟俩拉扯大的。为了供你读书,我这一双手白天黑夜都浸在水里给人家浆洗衣服。还有你大哥大嫂,什么苦活累活没有干过,就为了给你买一张纸一支笔,你大哥废了一条手,你如今发达了,就嫌弃我们了……”
看着几乎每日都要上演一出的老母,苏青禾只能苦笑,他这些年看着风光,可谁又知道他在家里过得什么日子!
他实在是累了也心凉了,摆了摆手,“苏凝,你好自为之吧。最好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不要再拿他当筹码随意算计了。你那点伎俩,也就骗骗你祖母和母亲!”
苏凝这才白了脸,不过很快又想通了。知道她今日是故意的又如何,皇帝还不是要如了她的愿。至于以后,她有了孩子又有脑子还怕什么!
见她这般自以为是,苏青禾无意多说,转身回了书房。
……
夜已深,天更凉,南阳伯府许肆的院子里还亮着灯。
“阿肆如何了,范老怎么还没出来?”
“夫人别急,公子会没事的。”白虹虽劝慰着,可心里也没底,更不敢告诉夫人,里面施救的不是范老,而是个才及笄的少女。
“前两日不都好些了吗,怎的今日进一趟宫,就跟丢了半条命似的。你老实告诉我,阿肆在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小的候在宫外,并不清楚宫里发生的事。”他可不敢说公子后背受了鞭伤引发的高热。
许夫人谢氏心中慌乱,偏偏又见自家夫君还在一旁悠闲的下棋,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心思下棋,儿子只剩半条命了,他们也没派个人来问候一句,真真是好狠的心肠!”
“怎么又扯上他们了,不来便不来呗,阿肆还不乐意见到他们呢!”
“都是嫡亲的孙子,凭什么一个是宝,一个是草。他们要不乐意你有别的孩子,为何要让你续弦娶了我,这不是欺负人吗?”
谢氏哭红了眼,尤其是想到这些年儿子被两个老的打压冷落,受尽委屈的境遇,她便又恨又急。
许薪也很无奈,“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你对着我发火有什么用!”
“怎么就不是你的错了,你若是少出去花天酒地,多长些本事,他们也不至于无视你。就是你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两个都是我儿子,你要我护着谁?再说了,你平日也不见得对阿肆有多好……”
“许薪,我与你拼了……”
夫妻俩就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白虹叹气,都懒得去拉。他有时候也搞不清,夫人和老爷到底爱不爱公子?
尤其是夫人……时冷时热,热的时候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公子的,冷的时候又直戳公子心窝子。
范老推门出来,皱眉看着夫妻俩,“老爷夫人还是请回吧。”
“可是打扰到你为阿肆治病了?”
“我儿如何了?”
夫妻俩同时开口。
“死不了也活不好,回吧,别吵着他了。”
看着一路走一路吵的两人,范老也只能无奈摇头。这伯府啊,也就公子一个正常人……不对,他是个病秧子,也不正常,哎!
默默坐在角落里看了一场戏的沈少瑜也很无语,这夫妻俩是不是当他不存在?
“沈公子也回吧。”
沈少瑜知晓许肆没了性命危险,便也打算离开。可刚起身,便见一道黑影从院外翻了进来。
哪里来的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