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保,事到如今,铁证如山,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无疑,你的那些腌臜行径已然彻底激怒了广大民众,激起了汹涌澎湃的民愤。
莫德才尚且自顾不暇,自身都难保了,他之前纯粹是没摸透我身份背后潜藏的这层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且好好思量一番,倘若他这会儿知晓了我的身份,他定然也能瞬间醒悟过来,明白我绝非任人拿捏、好欺负的软柿子。
你不妨大胆猜猜,事已至此,他还会不会猪油蒙了心,傻乎乎地赶来救你呢?
你克扣知青们赖以生存的口粮,靠着不正当的裙带关系爬上大队支书的位子,还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专门针对我们这些知青。
这一桩桩恶行一旦原原本本呈到上级领导跟前,等待你的将会是怎样惨不忍睹、万劫不复的后果,你这会儿反倒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琢磨透彻了。”
夏德保此刻如同一只惊弓之鸟,浑身冷汗涔涔冒出,衣衫瞬间被浸湿贴在后背,内心已然慌乱如麻,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肆意啃噬。
可即便如此,他那仅剩的一丝倔强与虚荣仍支撑着他嘴硬逞强道:
“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吓唬我,莫主任与我交情深厚,他绝不会见死不救,不管我的死活。”
叶卫东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嘴角上扬,冷冷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刺骨的寒意与不屑,旋即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可真得静下心来,好好捋一捋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
你莫不是忘了,莫德才与你妻子杨小梅之间那见不得人的奸情?
这事儿一旦曝光于世,在这风口浪尖、人人自危的节骨眼上,他将会陷入怎样四面楚歌、千夫所指的窘迫境地?
依我看呐,他此刻心里怕是最急切渴望的事儿,便是与你赶紧撇清关系,划清界限。
他一定会视你如烫手山芋,避之唯恐不及,又怎会脑子一热,昏了头地跑来救你这个拖后腿的累赘呢?
再者说,你当真以为自己那些龌龊罪行能如同被深埋地下的秘密,永远隐瞒下去不成?
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哪天莫德才回过味儿来,权衡利弊之后,你觉得他会如何抉择?
他非但不会出手帮你,反而会为了保全自身,毫不犹豫地将你当作弃子,狠狠丢出去。
到那时,你的下场只会愈发凄惨悲凉,沦为众人唾弃的阶下囚,永无翻身之日。”
叶卫东这一番连珠炮似的犀利言辞,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向夏德保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
只见夏德保的眼神开始闪躲游移,原本佯装镇定的眼眸深处,渐渐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与深深的不安,就像是深陷泥沼之人,徒劳挣扎却愈发深陷。
叶卫东瞅准时机,趁热打铁,步步紧逼道:“现在你如果能迷途知返,坦白交代所有问题,兴许还能在量刑时争取从轻发落的一线生机。
可你若是执迷不悟,继续负隅顽抗,那等待你的必将是法律冷酷无情、严惩不贷的制裁,让你后悔终生。”
在叶卫东这般凌厉强势的心理攻势之下,夏德保苦苦支撑的意志终于彻底崩塌,如一座轰然倒塌的危楼。
叶卫东见状,目光锐利如鹰隼,又补上致命一击:
“夏德保,看在你我日后都还得在这青山大队扎根讨生活的份上,只要你愿意乖乖配合我,如实交代,我也并非那赶尽杀绝之人,并不想把事情做绝,闹到鱼死网破的田地。
你老老实实交代清楚问题,我可以拍着胸脯向你保证,除了这大队支书的位子你铁定是坐不成了,其他倒也并无大碍,不会有什么灭顶之灾。
可你要是依旧冥顽不灵,拒不配合,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们全家老小都将大祸临头,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要是不信邪,大可以继续嘴硬,拒不交待半个字。
还有,你也别再痴心妄想莫德才能帮你儿子夏爱国推荐上什么工农兵大学了,且不说他压根儿就没这通天彻地的本事,就算他真有那能耐,出了眼下这档子惊天动地的大事之后,他但凡脑子还清醒,还敢贸然帮你?”
这一番话,似一道夺命惊雷,直直劈向夏德保,吓得他双腿发软,差点尿了裤子,心理防线被叶卫东彻底击垮,不剩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力。
只见他哆哆嗦嗦,嘴唇发白,声音颤抖得仿若深秋里飘零的落叶:
“我,我交代,我,我并不想为难你和周知青的,是莫主任……”
随后,夏德保仿若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把所有问题都和盘托出,连那些深埋心底、羞于启齿的隐秘之事也未曾隐瞒分毫。
不仅承认了因他老婆杨小梅与莫德才有那不堪的奸情,自己才得以攀附上关系,坐上大队支书的位子,还道出莫德才曾以帮他儿子夏爱国推荐上大学为诱饵,蛊惑诱导他专门针对叶卫东和周学文等种种恶行。
叶卫东见目的达成,不动声色地拿到了夏德保签字画押的口供,仔仔细细检查确认无误后,这才神色平静地从审讯室里踱步而出。
知青们一拥而上,目光急切地盯着那份口供,一边看一边义愤填膺,对夏德保和莫德才的丑恶嘴脸、龌龊行径愤恨不已,仿若心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烧。
另外,众人看向叶卫东的眼神里则满是钦佩与折服,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旁人费尽周折、绞尽脑汁都搞不定的棘手难题,他叶卫东一出手,那夏德保便仿若被施了魔法,乖乖就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在是令人叹服。
众人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这个叶知青,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这般轻而易举地攻破夏德保的心理防线,让其彻底缴械投降的呢?
第二日一大早,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大队长莫泽湘便带着夏光辉和叶卫东,三人怀揣着那份至关重要的口供,神色庄重肃穆,一同登上那辆嘎吱作响的驴车,向着天河公社缓缓进发。
此事因牵扯到公社革委会主任莫德才这尊大佛,情况错综复杂,棘手万分,故而不能如往常那般径直去找革委会。
叶卫东深思熟虑后,建议直接奔赴公社书记李邦福那儿,寻求解决之道。
于是,三人马不停蹄,径直找到了公社书记李邦福。
莫泽湘满脸恭敬,双手微微颤抖着,亲自将那份口供毕恭毕敬地递到李邦福手中。
随后,他条理清晰、详详细细地讲述了叶卫东等知青因遭受夏德保无端刁难、肆意欺凌,忍无可忍之下才出此下策,将夏德保一家三口一举擒获,再由叶卫东同志亲自出马进行审问,费尽周折才拿到这份来之不易口供的全过程。
其间种种艰辛与不易,皆一一阐明。
李邦福听说这件事牵扯到了莫德才,内心暗喜,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接过了口供,目光如炬,迅速浏览。
看完了口供,他再看向叶卫东的眼神瞬间有了质的变化,满是赏识与嘉许。
叶卫东昂首挺胸,不卑不亢,目光坚定而坦然地回望着李邦福,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公社革w主任与公社书记虽说职位看似平起平坐,实则职责分工各有侧重。
莫德才手握大权,主导着公社的革命浪潮推进以及生产建设等各项关键事务,在经济活动的规划布局、政治运动的组织开展等方面,也拥有较大的决策权与指挥权,可谓威风八面。
而公社书记则侧重于党的核心领导工作,在思想政治领域的引领把控、党组织的建设巩固等关键层面发挥着无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按理来说,二者本应相辅相成、携手并肩,共同推动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向前迈进。
可莫德才此人,因文化素养有限,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凡事只知一味蛮干硬干,不懂迂回变通,故而常常与李邦福在诸多事务上意见相悖,龃龉不断。
李邦福虽身为书记,面对莫德才这般强硬做派,却也时常深感头疼,苦无良策,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暗自隐忍。
然而此刻,形势峰回路转。
叶卫东横空出世,一来便拿到了关乎莫德才自身清白的关键证据。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领导干部但凡沾染生活作风问题,那可是天大的事儿,如一颗重磅炸弹,一旦引爆,必将引发轩然大波,当事人通常会面临极为严厉的惩处,仕途尽毁不说,甚至可能身败名裂。
有了这些确凿铁证,李邦福当机立断,迅速唤来亲信之人,神色冷峻地吩咐他们即刻起全方位监视莫德才的一举一动,不容有失。
随后又转头叮嘱夏光辉等人,务必先回青山大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看管好夏德保等人,切不可出任何纰漏,一切静候他的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