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和顾峻在顾家过了年后才走,两人不直接回部队,而是转到去了舒云外公沈远山劳动的农场,本来还准备去看望一下沈如君,但是怀孕的消息打破了他们原有的计划,顾峻不想让舒云太过奔波,便准备看完外公后就回部队。
顾家和沈远山所在的农场距离并不算很远,不过也要在火车上乘坐几站路,顾峻怕舒云不舒服,还是买了卧铺票,临走前,王秀文也给舒云买了一大袋子橘子、蜜饯之类的零嘴,生怕她在火车上不舒服。
不过,自从舒云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后,情况已经缓解了很多,在火车上也没什么反应。
顾峻将行李都安顿好,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手镯,递给舒云,“这是妈临走前给我的,说是给你的见面礼。”
“见面礼?”舒云的手被顾峻牵起,带着微凉的玉手镯便被带了上去,白皙纤细的手腕带上圆润翠绿的手镯,不只是衬的舒云的手更白了,还是衬的玉手镯更加翠嫩了。
舒云将手镯放到火车车窗前,冬日的阳光格外明媚,斜斜地照射在手镯上,愈发显得玉质细腻,纯净而通透,舒云抚摸她微凉但滑润的触感,是上了年头的好翡翠,“这会不会太贵重了?”
顾峻:“没事,大嫂也有,等以后小妹出嫁,妈也会再给。”
顾家的情况早在舒云跟着回乡之前,顾峻就已经和她说过了,顾母是华开村本地农村,而顾父有学识,以前听说是在地主家里做账房先生的,后来地主被打倒后,便来到了华开村,后面和顾母结婚后,便落户在了这里,在几天的相处里,舒云发现顾父虽然话不多,但却非常听她婆婆的话……
“你带着吧,好看。”顾峻出声,打断了舒云的思绪。
舒云摇摇头,从手上取下玉镯,“别,这东西经不起磕碰,一不小心弄碎了该心疼的,还是放起来吧。”
顾峻没再说什么,只是看了眼舒云的手腕,用红布重新将玉镯包好,放了起来。
火车开了几站便到了目的地。
顾峻和农场的杨场长是以前的战友,两人叙旧了一场,给杨场长带了礼物,接着两人便在杨场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农场,到底是怕影响顾峻,舒云没敢上前说话,只在栅栏外远远地看着。
舒云没见过这位记忆中的外公,但就凭原身的记忆,她也在众多老头老太中一眼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比记忆里的形象,头发白了很多,脸也被晒得黑,但好在精神不错,和旁边的老头说着话,瞧着心情很好。外头穿着的棉袄还是舒云寄过来的,不过大冷天的在外面劳作,穿得再暖和依旧被冻得耳朵通红。
沈远山和老伙计说着话,正在正月里头,也不知道晚上的伙食能不能改善一下,至少让他们见个油星子。
正说着话呢,沈远山似有所感,往舒云的方向看了看,瞳孔睁大,手里的农具从手里滑落了下来,出口的“云云。”二子轻之又轻,嘴巴蠕动几下,到底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遥遥相望,明明没有说话,却让舒云格外想哭,顾峻环抱住舒云,“别哭。”
“嗯。”但声音却格外颤抖。
杨场长默了默,“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将人带出来,你们见一见。”
顾峻向人道谢,杨场长笑道:“这有啥,你不是还给我带了好酒,不冲你的面子,看在老酒上我都得给你们见上一面。”
中午,在舒云有些焦躁,来回踱步中,她终于见到了记忆中的外公,她分不清是谁的情绪,当场眼泪珠子就滚了下来,沈远山无奈:“瞧瞧都结婚了,还是个娇娇儿,动不动就掉眼泪珠子,也不怕人笑话。”
沈远山抱了抱从小疼爱长大的外孙女,心中感慨万千,想到早已离世的妻女,心中涌上伤感,但立马克制住了,“来,这就是我的外孙女婿吧。”
顾峻一听,立马端正了神情,走上前的几步都快迈出齐步走了,倒出莫名冲淡了许多感伤的气氛,“外公好。”
沈远山很欣赏军人,看自家外孙女被养得比以前还要长肉不少,脸色红润,眼睛明亮,就知道顾峻待舒云不错,他看见人了,心中也定下不少,“你们小两口过日子,别动不动给我寄东西,我在这里干活,什么都不缺的……”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沈如山便离开了,顾峻和舒云同杨场长告别后,重新踏上了回部队的火车。
从火车站下来,坐着吉普车回了部队,看见部队大门的那一刻,舒云在内心长舒一口气,终于到家了,原来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家属院中的那个小家早已成了她心的归属。
刚走到家门口,无精打采趴在田秀芬家门口的阿喜立马竖起耳朵,激动地朝着小路汪了一声。
“阿喜。”舒云喊了一声,阿喜更加激动了,小跑着往前几步,前爪抬起,系着脖子的绳子被拉绷紧。
田秀芬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哎吆,你们回来了啊。”
她将阿喜的绳子松开,狗子头也不回地朝着舒云的方向奔去,看得田秀芬笑道:“白喂了你这么长时间了。”
顾峻怕狗冲撞了舒云,在阿喜冲上来前,将狗子抱住拉远,狗子委屈地耷拉下脑袋,嘴里呜哩呜哩几声,也不知道是在装可怜还是在骂顾峻。
舒云摸了摸阿喜的脑袋,它立马高兴地摇起尾巴。
田秀芬走上前,“你们快把阿喜带回去吧,就你们刚走那两天,阿喜还以为你们不要它了,天天对着你家的方向嗷叫,又不是狼,天天大半夜地喊,也不肯吃饭,还搞上绝食了,适应了好几天才终于恢复了点精神。”
舒云听着很是不好意思,“真的太麻烦嫂子了。”她将从东北老家带回来的土特产拿出来给田秀芬,田秀芬顺道回了她自己做的土产品,舒云这才牵了狗绳回了家。
阿喜是很有灵性的小狗,顾峻给舒云搬了个椅子坐在院子里休息,阿喜便围着她闻了好几下,似乎是察觉到主人的肚子有小宝宝似得,乖乖趴在了舒云的脚边。
舒云的孕吐不严重,因为她瘦的缘故,衣服又穿得多,回来一个月了愣是没人发现她怀孕了。
这天,舒云在办公室改稿,突然听康先芹道:“你们知道吗?部队要来人采访了,听说还是外国拍摄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