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家属院中,一户院子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到了夜晚,一片寂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猫叫。
舒云换了身睡衣,肩头披着顾峻的外套,坐在梳妆台前,她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红糖水,神情尴尬地看着顾峻在床前忙上忙下。
见顾峻将被血迹染红的床单换了下来,舒云低头啜了口红糖水,甜丝丝的水流顺着喉咙,一路温暖到她的小腹,缓解了她小腹的疼痛,但舒云依旧没什么精神,眉眼耷拉了下来,脑袋低低的垂了下来,无精打采的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媳妇。
她瓮着声音,沮丧道:“抱歉。”
要不是这次例假来得如此突然,她都快忘了这茬子事情了。舒云穿越到现在还没有来过例假,甚至在原身的记忆里,自从舒父舒母去世后,原身在情绪和身体的双重打击下,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了。
舒云猜测是营养跟不上,被情绪影响,又加之落水着了寒的缘故,她准备等空闲下来再去医院看看的,没想到今天例假就不请自来了,还是新婚夜,撞大运了!
顾峻将新的床单铺好,他回头望着乖乖坐在椅子的舒云,白嫩的脚丫搭在椅子架上,微微蜷起,顾峻上前,屈膝为舒云穿上拖鞋,“夜里凉。”
舒云的脚冰凉,被顾峻握在手里小小一团,垂着脑袋的样子格外像耷拉着长耳朵的小白兔,委委屈屈缩成小小一团,可怜又可爱。
暖黄的灯光模糊了顾峻锋利的眉眼,带上温柔和缱绻,他轻轻拍了拍舒云的脑袋,“身体好点了吗?”
舒云点点头,“嗯,舒服好多了。”
顾峻见她喝了红糖水后,雪白的小脸终于有了血色,心中松了口气。
刚刚在黑暗中,舒云突然的出声把他吓了一跳,开灯又见她脸色差劲,更是脑袋空白一片,“没事就好。”
他将舒云手上喝完了的搪瓷杯放到桌上,拦腰将人一把抱起。舒云惊呼一声,双手抱住顾峻的脖子。
顾峻:“太晚了,睡觉吧。”
顾峻伸手要拉灯,舒云忙从他怀里探出脑袋,“那个床单换下来后最好今天泡一下水,然后擦一点洗衣粉,否则血迹干了,明天就不好洗了。”
舒云小脸红红的,一双大眼睛望着顾峻,带着说不出的娇憨。
顾峻将人抱紧了些,只觉得舒云分量可真轻啊,小小软软的,让他不敢多用力。“行,我去泡一下水,你先睡吧。”
顾峻将人放到床上,刚刚抱着舒云的时候,他就发现舒云的手脚都非常冰凉,他不放心的将被子掖好,把舒云围的密不透风,只留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外面,随后才走出卧室。
他将床单衣服浸水过后,再用洗衣粉将污渍部分搓洗了一遍,这才重新回到床上。
顾峻关灯,黑暗中,两人各睡一边。顾峻出去了一趟,身上凉便没有靠近舒云。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但过了片刻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环境里好似是小老鼠啃咬东西一般明显。
顾峻伸手轻轻拍了拍舒云的后背,“睡吧。”
舒云:“嗯。”
室内安静了片刻,舒云尽量控制放轻动作,本就几个月没来例假,这次来像是要把前几个月缺失的一起补齐一般,量来得很大,导致她的腰又酸又疼,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很不舒服。
舒云现在穿戴的是老式的月经带,现如今身下这一条还是原身母亲手工缝制出来的,棉布做成条状,在中间位置各有两个松紧带,用来将放置的卫生纸固定住,而月经带的两段各有一条长长的绳子,用它绑在腰上,可以防止月经带松落。
虽然舒云已经将绳子绑得佷牢了,但第一次用这样的工具,心里总怕不小心掉了就不好了,因此动作幅度都很小。
再者,贴着私密处的卫生纸非常粗糙,舒云用着不是很舒服。
顾峻翻身,面对着舒云的方向,他看着舒云黑乎乎的后脑勺,“是不舒服吗?”
舒云不愿麻烦顾峻,“没有,你睡吧,我就是有些睡不着,过会就好了。”
顾峻确认他的身体已经回温后,长臂一揽,将人从后揽入他的怀里,大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轻抚上舒云的小腹,轻柔地按摩着。
舒云挣扎着想离开,却被顾峻抱得很紧,“别动了,睡吧。”
嘴上说着没有睡意的舒云在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轻柔舒适的按摩,没过几分钟,呼吸变得舒缓而均匀,顾峻又给她揉了会肚子,见她在月光下睡得恬静,俯身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好梦。”
下半夜,舒云睡得很舒服,周身温暖又令人安心。
清晨,顾峻醒来的时候,舒云整张小脸都埋在了他的胸膛里,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出来。
舒云温热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顾峻,鼻尖还能闻到似有似无淡淡的馨香,顾峻忽然僵住了身体,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心中默念伟人语录,将杂七杂八的想法抑制住。
顾峻伸手将舒云扯远一些,谁知梦中的舒云格外霸道,皱着眉毛,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颈侧,痒痒的。
他僵着身体,深呼吸几次后,才终于平静了下来,低头见舒云还无知无畏地用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蹭着他的胸膛,他轻轻扯了扯她的小脸。
舒云“唔。”她紧闭着双眼,但眉毛皱起,嘴里呜呜的抗议,顾峻不敢闹她了,讪讪收手,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隔嗒嗒。”公鸡嘹亮的叫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舒云闭着眼睛听着公鸡的叫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从她家院门前到了院门后。
公鸡是成精了吗?知道她还没起来,专门逮着她一个人使劲薅,闹得她没了睡意,顶着鸡窝头咻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内早已没了顾峻的声音,舒云感觉身下一阵热流涌动,也顾不得其他,拿了卫生纸,披了件衣服往厕所冲。
庆幸的是,她晚上睡觉还算老实,虽然卫生纸上被浸满了,但没露出来,换了个新的后,舒云神清气爽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起了?”顾峻搬了个小椅子坐在压水井旁边,手上还拿着昨天换下的衣物。
舒云眯了眯眼睛,看清了他手上的衣物,瞬间清醒了,“等等,我自。”话没说完,顾峻已经拿在手里搓洗了几下,把舒云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憋得她脸红。
顾峻向她望去,“怎么了?”
舒云再次看了眼被他拿在手里的内衣,哼哧哼哧半天,只憋出一句,“我先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