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栋等一众公安,听到江玥的话,都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真是能屈能伸,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骂人,激怒人家的时候,一点都不考虑他们,结果噼里啪啦的把人激怒了,就知道叫他们了。
这人这性子,周国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暗暗斜倪了陆铭川一眼。
周国栋赶忙上前走了两步,出示证件,表明自己的身份,安抚众人的情绪。
“都安静,这个宅子现在住了几户家人?话事人是谁?请出来一下。”
程家旁系众人,原本还想直接将江玥他们赶走的,可是知道周国栋的身份后,便知道这事不能这么干了,而且现在围观的还有不少人呢,他们不能落人家话柄。
“同志,您好,我叫程长安,请问你们找我们父亲有什么事?这个宅子现在住的是我们程家一脉的人,上下祖孙五代人,主事人是我父亲,他年迈已高,您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着笔挺的中山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儒雅之态。然而,江玥目光敏锐,并没有错过他眼底转瞬即逝、如幽潭暗影般的阴毒与算计。
江玥与陆铭川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周国栋神色认真,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
“程长安同志,经过调查,我们确认这座宅子在程文德同志名下的房子。在未取得户主同意的情况下,你们便住了进来,这种行为不符合法律规定。还请你们予以配合,尽快安排搬离,我们会……”
“放屁,这是我们家,是我太爷爷的房子,我们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凭什么叫我们搬走。我看你们是他们叫来配合演戏骗人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公安。”
周国栋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就满脸怒容,大声打断了他。
其他程家人也纷纷附和他的话,想要将周国栋他们赶走。
周国栋脸色黑了几分,直接开口道:“地契里写的名字是谁的,房子就是谁的,不是你们空口白牙,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怎么就不是我们的?”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娘迈着略显蹒跚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步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深灰色褂子,满脸的皱纹里此刻都写满了气恼。
只见她抬起干枯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周国栋,声音尖锐又带着十足的愤慨:
“这位同志,你不懂就别瞎说,这里是程家老宅,是开放后,国家还给我们的宅子,是我们程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你说的那个程文德,早八百年死在外面了,这里就是我们的。这年头老婆子我什么人没见过,别以为随便找个人假扮,就可以来抢我们家老宅,放你们的狗屁!”
程家旁系们听到这位老大娘气势汹汹的说这些话,都十分的认可,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纷纷应和。
唯有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眼神闪烁着,没有出声。
“对啊,这里就是我们程家老宅,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凭什么叫我们搬走?”
“程文德他早就死了,我们和他是同族,凭什么不能住这里?”
“别以为随随便便找别人来冒充,就可以抢走我们的房子,我们程家人就在这,这是我们程家的房子,外人谁都别想抢走,否则,我们程家也不是好惹的。”
“对啊,这位同志,程文德早就死在外面了,他无儿无女,家里的财产就应该都由我们这些亲戚继承。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这里也只能是我们程家的,谁也不能坏了这规矩。”
“谁说我死了?”程文德怒瞪着这些吵吵嚷嚷的程家旁系,这些人,有些他见过,有些是老熟人,有些他没见过。
目光从那些老熟人脸上扫过时,心中拔凉拔凉的,最后他将目光落在最初说话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身上:“孙如花,你说我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是程文炳以前的二房。
那时候她肖想他们主家的财产,可没少来他跟前献殷勤,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只当她是一个知心姐姐,还是后面江春妮跟他闹过之后,才知道她的意图才远离了她。
“你,你,你是程文德?你没死?他们不是说你死了吗?”孙如花震惊的看向轮椅上的程文德。
他们不是说,是别人冒充程文德回来抢他们家财产的吗?
这,这个人是冒充的?
她左瞧瞧,右瞧瞧,眼前的人是程文德没错啊。
有当年的影子啊,只是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
“你们都活得好好的,阿德怎么可能会死?”江老太一脸不悦,目光直直地射向面前的老女人。
以前她还在程家的时候,没朝跟这个女人吵架,甚至还避着别人跟她打过几次架。
孙如花听到这个声音,浑身猛地一震,迅速抬眼朝江老太望去,瞳孔瞬间收缩,满是惊惶:“你……江春妮……你怎么也还活着?他……你……你们……?”
孙如花怎么都没想到,她以为已经死了的人,现在竟然都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闭嘴,蠢货。”
一个长得和程文德两三分相似,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一把将孙如花扯了回去。
低声对孙如花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们不想认程文德,只要不承认程文德是本人,咬定程文德已经死在外面了,就没有人能抢走了他们宅子,结果这个蠢女人,竟然直接和他们相认了。
愚不可及!
后面跟着一起来看热闹的人们,从他们的话语中,猜出了什么,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他们有些就是附近的人,知道或认识这宅里里面的人,这会儿都想看看程家这些人是怎么说的。
这是程家老宅没错,可此程家非彼程家。
这时,从外面又挤进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左右各有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老夫人瞧见坐在轮椅上的程文德,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极为明显的震惊之色,紧接着,那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