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话说完,洗完碗的秦知秋走了出来。
“待会儿不是要去学校?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秦朗乖巧的站起身,拍了把手上的土。
“爸爸,我这就去收拾。”
秦知秋嗯了一声,蹲下来帮忙。
“还要做什么?”
他的袖子卷到了手肘处,露出强健有力的小臂。
似乎是为了洗衣服方便,他脱了风衣,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衣。
领口解开了几颗纽扣,阳光照下来,里面的胸肌若隐若现。
林见夏本来想跟秦知秋说把土翻一翻,可看着他那副模样,就觉得脑瓜子有些发晕。
急忙扭开头,站起身。
“你看着办,我去做牛肉酱。”
她在水龙头下头把手洗干净,一头钻进厨房。
用冰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滚烫的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开始忙活。
牛肉是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上好的牛腱子。
细细切成拇指大小的块,用滚油炒干水分。
再把蒜蓉,姜末,辣椒末,豆豉依次倒进去。
热油激发了所有食材的香味,很快那味儿就跟长了腿似的飘了出去。
巷子里各家各户都忍不住打开门,抽了抽鼻子。
“谁家做啥好吃的了?这么香?”
等到快出锅的时候,再放点盐巴调味。
香辣牛肉酱就做好了,用这牛肉酱拌饭,拌面条,或是夹在馒头里吃都行。
林见夏是想着秦朗在学校寄宿,难得吃一顿正经饭。
牛肉做成牛肉酱能多放几天,也能给他补充一下营养。
等牛肉酱放凉的功夫,林见夏把买的几个罐头瓶洗干净,用开水烫了一遍再擦干。
把牛肉酱装进去,紧紧盖上。
她一共做了五瓶牛肉酱,三瓶用布兜装好,给秦朗带去学校。
秦知秋进门先看了看林见夏手里的三瓶牛肉酱,目光又落在灶台上还剩的两瓶。
“这是,给我的?”
林见夏点点头:“嗯,你带去单位吃。”
屋外阳光和煦,春风带了几分暖意。
叮铃铃,屋里电话响了。
秦知秋大步走进屋拿起电话:“喂?我是……”
林见夏听到这,也知道是他单位打来的,避开没有细听。
接完电话,秦知秋走到院子里看着林见夏,有些欲言又止。
林见夏却一脸了然:“什么时候走?”
秦知秋抿了抿薄唇:“明天,路建设同志已经到来接我的路上了。”
林见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宝珠那边,我会看着办!”
就这几天的情况看,秦知秋在家也没帮上什么忙。
秦知秋握紧了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要是没能说出口。
此后,两人都没再说话。
刚破冰的关系,好像又冷了下去。
这时,秦朗收拾好东西从屋里出来了。
林见夏回过神,洗了把手,准备送他去学校。
“东西不好拎,我送你回学校?”
可秦朗不愿意,背上书包大步出了门。
“我跟同学约好一块回,不用麻烦了。”
秦知秋看了林见夏一眼,破天荒多说了一句。
“路上小心!”
林见夏送秦朗到巷子口,走了没多远,就有两个比他大点的男孩走了出来,跟他一道。
林见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是没说出来。
转身,就见秦知秋站在后头。
好像是从这次回来后,秦知秋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
好像,更黏人了点。
不管什么时候回头,他就站在身后,一直等着她。
两人回到院子,明明家里还是一样的。
可孩子们走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林见夏把院子里收拾了一下,一晃天就黑了。
她心情不大好,没什么胃口,也懒得做饭。
跟秦知秋简单对付了一口上午的剩菜,洗了个澡准备回屋休息。
没多会儿,就听见外头一阵砰的响声。
林见夏一个激灵坐起身,坏了,她忘了告诉秦知秋浴室的门坏了。
别把人砸里头了,万一伤到脑袋可就不好了。
她赶紧起身跑出门,直奔浴室。
“秦……”
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了浴室里极其具有冲击力的一幕。
秦知秋,他,他没穿衣服?
看的出是刚洗完,还没来得及擦干身上的水。
可可分明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滑落。
肌理分明的胸肌,腹肌,还有修长有力的双腿。
就像是以前的禁书里头,那些古希腊的雕塑。
强健,有力。
十年前秦知秋的身体,还带着几分青年的清瘦。
十年后,却是如此的具有男性力量感。
林见夏的脸,一下又烧了起来。
眼睛不受控制的,落在某一处阴影中。
换成十年前的秦知秋,这会儿肯定已经飞快穿好衣服了。
可现在,他却坦然的面对着林见夏。
“林同志?我们,还保持纯洁的同志关系吗?”
语气带着几分低哑,仔细听,似乎还有几分笑意。
他像是书里的男妖精,诱惑着林见夏往前再近一步。
林见夏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差点,只差一点就能摸到了。
关键时刻,理智回笼。
林见夏深吸一口气,食指往下一指。
“纯洁,纯洁的不得了。”
“毕竟啊!这男人一到三十岁,什么,都往下垂。”
“听我一句劝,别为难它了嗷……”
说完,林见夏转身飞跑回了房间。
冷风吹过,秦知秋心底发凉。
低头看了一眼,这叫,垂?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秦知秋的身体,这一晚,林见夏都没睡好。
梦里一直是她跟秦知秋纠缠的画面,当年的秦知秋比她小了两岁。
有使不完的牛劲儿,颗颗分明的汗水砸在她的身体上。
滚烫,灼热,那是极致的欢愉。
虽然就那两次,可足以叫林见夏食髓知味。
早上天不亮,林见夏就醒了。
看着镜子里大大的黑眼圈,她拍了拍自己的脸。
“没出息的,你就是馋他的身子!”
出门准备洗漱,却见客厅的沙发上空空如也。
林见夏一怔,随后反应过来。
秦知秋应该是回单位了吧?
她去厨房洗漱完,就听见院子里有叮叮棒棒的声音。
走过去一看,是秦知秋在修浴室。
浴室的门已经换了个新的,房顶也重新换了瓦。
秦知秋穿着一件背心,正把秦朗他们房间的窗户钉好。
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嘴里咬着钉子,那叫一个性感。
“你没回单位?”
秦知秋回头看了林见夏一眼,比划了一下窗户的位置。
“先把这些修一修,还有哪儿是坏的?”
林见夏摇摇头:“没了吧!你放那,我有时间能修。”
“以前,不都是我干的?”
听到这,秦知秋的动作顿了顿,眼神也暗了些。
“对不起。”
当年结婚时,他刚投身祖国的科研事业。
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身为丈夫,确实挺不到位。
林见夏摆摆手,一脸不以为然。
“没事儿,我理解。”
“你的工作,跟别人不一样。”
“我帮不上其他忙,只能给你管好后方。”
“你守卫祖国,我守卫你。”
这是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的亲属们,早已做好的心理准备。
“额,我是说,以前。”
“现在的话,你干你的,我照顾好孩子就行!”
毕竟,中间隔了十年。
两人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夫妻关系,比普通同志关系还脆弱。
气氛一时冷了下去,秦知秋看着林见夏,眼底晦暗不明,似乎有什么在翻涌不休。
良久,薄唇微张,坚定道。
“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