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过后。
宋通海见到了“跟踪狂”易回，怎么说呢，这身气质看着比他年龄还大，一点也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还没有他看着活泼。
又颓废又懒散，除了丧还是丧。
“啧。”宋通海看着眼疼。
易回读懂了他眼里的嫌弃，“……宋叔，你这么明显我会很伤心的。”
宋通海直言惯了：“你别叫我叔，看着你才是我叔。”
“…………”
易长风知道了真相有些接受不了现实，躲到了外面，他不敢相信自己一向嫌弃的哥哥如今的样子是因为他造成的。
而易回最爱的事业，也是因为他的缘故被迫放弃的。
他知道他的哥哥的右手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无法再拿起重物，最严重的时候他的手就连勺子都抓不起来。
可他没想到……居然是易回为了他自己动的手。
即使他明知错的不是自己，可还是在那一刻内疚充满了心脏。
“啊啊啊啊啊——！！！”
易长风站在海边崩溃的放声大喊着，想把心里一直堵着的郁气通过嘶吼发泄出来。
对不起，哥，我不该那样说你……
你心里肯定比我还要难受……
对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
喊着喊着他哭了。
他跪倒在沙滩上，整个人伏在地上，用力捶打了几下地面，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泣不成声。
刀子捅入手臂，一直以来的信仰和坚持被自己亲手葬送……那该多疼啊。
时承羽担心易长风，跟了出来，见此并没有走过去，而是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默默的陪着。
易长风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空间，他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只要发泄完，他就能自己想通，然后无事发生般继续按平时那样子生活，他能处理好自己的所有事。
他是温柔的，也是坚强的，他不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周围的人，那他便当做不知道。
他人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和时承羽知道，自他不再哭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易长风没有再哭了，坐在沙滩上望着夜晚中黑沉沉的大海，天上没有一颗星星，月亮隐藏在云层之后。
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悔也没有用，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让哥摆脱困境，想想怎么让他的手恢复。
——
程天石和宋通海面对面坐着，宋喻泽等人插不上话也帮不了忙只能在一边干坐着默默听，易回的话是彻底丧失话语权，哪怕他是这么多人里面最了解程海渊的。
宋通海听到程天石的话，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他杀了……？”
程天石面色坦然，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寻常的小事。
“他杀了他妈妈。”
程天石：“似乎是教育问题吧，他一直认为喜欢就要毁掉，这样它至死都是你的，别人也永远不会抢走，所以他杀了唯一对他好的人。”
说到这，他下意识看了眼易回，和他对视上之后又连忙收回视线。
他不理几人如何震惊，继续说：“对于我说的这些事你们可以百分百信任，想要证据的话我也有，如果是假的话我也不至于会让他们忌惮我了。”
宋喻泽震惊：“你……当时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一个人也就算了，你全都有吗？”
程天石嗤笑，“早就说了你们根本不了解程家，我们每一个被带回来的人母亲都不一样，父亲都有可能不一样，我那个名义上的爹背地里干的勾当虽然我不是全部了解，但大致也清楚。”
“要想在这个虎穴里安全生活，你总得有一个让别人忌惮你或者让那个爹有不能放弃你的理由，我大哥他为我爹赚取了好名声，也在很多地方以我爹的名义建立了慈善机构，表面上是这样，背地里是不是又一个吃人的洞窟那就不清楚了。”
“而我不想讨好他们，就只能将所有可能威胁到我的人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不是我夸张，小到每一个仆人，大到我那个爹甚至是我爷爷，我都知道。”
程天石眼里带着得意，他看似玩世不恭又嚣张跋扈的外表下，掌握着程家每一个人内心深处最阴暗的秘密。
但也因此，他是程家所有人最想除掉的存在。
他的生命真的得到了保障吗？
程天石自然不这么觉得，只要所有人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不再对他呼来喝去管着他，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死了，但是像这种自在日子多存在一天他便是多赚到一天。
他根本不在乎！
宋喻泽想到了程慧，如果真的按他所说这是个吃人的泥潭，那么那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又是怎么生活的？
据季白所说，程慧似乎只受到了程天石一个人的欺负。
“那程慧？”宋喻泽问。
宋通海疑惑，“程慧是谁？”
“他妹妹。”宋喻泽只是这么说道，至于再多的倒完全没提。
程天石看着他，懂了他的意思。
宋喻泽说的是“他妹妹”，而不是“一直被他欺负的他亲妹妹”。
眼前人是他爸，他没必要隐瞒，宋喻泽之所以这么说可能对他的印象没有那么差了，或许是猜到了什么。
这一点倒是比那个人渣聪明，想到这，程天石再度看了易回一眼，然后冷着脸再度扭头，明显更生气了。
易回：“？？”
程天石想起程慧就是一股子无名火，“她全身都是弱点，先不说她体质差的没眼看，她的性格太软弱了，连只狗都能欺负她，她太没用了！她连让我警惕的资本都没有！”
戚深不解：“你怎么生气了？”
“哈？！”程天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毛了，“我生气？！因为她？！你别太离谱！”
易回勾唇。
程天石也不知道是一直在关注他还是当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瞬间扭过头气呼呼的质问：“你笑什么！”
“没。”易回遮住嘴。
戚深分析说：“这种时候你应该是嘲讽或者不屑，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是生气。”
“我有那么恶劣吗！”
宋喻泽、戚深齐齐点头：“你有。”
易回也点了下头。
“……”
宋喻泽和宋通海似乎看出了什么，两人摸了摸下巴，动作出奇的一致。
难道他……是傲娇？
宋喻泽不理解，假设他是为了保护程慧，那干嘛欺负她？这不合理啊。
不过算了，这都是别人的事，又不是特别重要，他才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