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叶心跟着柯里叶特氏,虽说没享到什么福,但是至少是吃穿不愁,她的脸十分的圆润。
可今日一见,叶心瘦的整个人都脱了相,脸颊凹陷,皮肤粗糙。
看来不仅仅是病痛折磨人,在慎刑司的时候她也没少受苦。
娴嫔和叶心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小宫女站在娴嫔的身后,打量着叶心。
同为奴才,她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奴才给娴嫔娘娘请安,奴才身体不适,还请恕奴才失礼之罪。”
娴嫔抿着薄唇淡淡的点头,“无妨,听说你想见本宫,不知你有什么话要跟本宫说。”
叶心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凄苦,她展开衣袖上面都是红疹子。
“娴嫔娘娘,奴才被扔进这里怕是活不成了,奴才这一辈子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可是您说为什么主子要害奴才呢?还有泽芝,她才十六岁,早早的就没了,奴才们的命就真的不重要吗?”
娴嫔张了张嘴巴,生怕叶心扑过来将病传染给自己。
她安抚性的笑了笑,说:“你自然是对的起海兰的,是海兰做错了事,连累了你们。本宫会给泽芝的家人五十两银子让他们厚葬泽芝,你不用担心。”
叶心轻笑一声,“五十两,呵,原来泽芝的命只值五十两啊。”
叶心眼中满是荒芜,她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娴嫔。
“主子不仁但是做奴才的不能不义,娴嫔娘娘,奴才死不足惜,就最后帮您一次吧。”
“长春宫那位如今最关心的就是七阿哥,他身体虽然康健,但是若是得了痘疫呢?”
娴嫔听清楚叶心的意思,反应过来转头就走。
小宫女立马追上去,娴嫔走了两步,转头叮嘱道:“今日的事不可说出去,否则你我主仆必死无疑!”
娴嫔的语气透露着一抹郑重,小宫女点点头,试探性的问道:“当初柯里叶特氏说是皇后跟慧贵妃害得您进冷宫,如今有机会报仇,您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吗?”
娴嫔手指紧了紧,“海兰做错了事差点害得二阿哥命丧黄泉,若真的是皇后和贵妃害得我,那便扯平了吧。我拿五阿哥当我的亲孩子,身为人母,怎可做伤害皇嗣的事,这件事不能做。”
回到翊坤宫,三宝将小宫女拉了过去,“叶心跟主儿说了什么?”
小宫女摇摇头,讳莫如深的说:“你别问了,主儿不让说。”
三宝笑嘻嘻的,“我就是好奇,既然主儿不让说,那我便不问了。”
小宫女充满心事的点点头,却没发现三宝转身就不见了人影。
······
魏嬿婉的确是很得宠,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升为了常在。
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前面有慧贵妃和嘉妃在,后又有玫嫔和慎嫔,她便在细微之处留意着,看看有什么能够帮的上皇后的。
另外她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到时候长大了也是二阿哥的帮衬。
“我让你去留意叶贵人用的什么坐胎药你去看了没?”
澜翠为难地说:“奴才打听了叶贵人的坐胎药听说是敬事房煎的,奴才···”
“让春蝉跟你一起去,她能说会道的,你在暗中看一看便是了。”
澜翠不解地问:“主儿,叶贵人用了这么多年的坐胎药也没听到什么好消息,您倒不如求求皇后娘娘。”
魏嬿婉摇摇头,“皇后娘娘又要准备新年的礼仪,又要防备着痘疫,我岂能以为自己这点小事打搅皇后娘娘?我只是好奇,专门为叶贵人配的坐胎药有什么不同的,瞧瞧那叶贵人张狂的,就差没在请安的时候喝上一碗了。”
澜翠低声笑道:“那叶贵人总念着这事儿呢,说是万岁爷对她与众不同,他们之间有着别样的情分,依奴才看啊她就是臭显摆。”
“坐胎药有什么好显摆的,有本事她生个阿哥出来看看啊!”
魏嬿婉敲了一下澜翠的头,“让你胡说八道,小心隔墙有耳。快去吧,我去给太后请个安。”
澜翠小声嘀咕着,“哪里是给太后请安啊,分明是奔着公主去的呢。”
春蝉、澜翠刚到没多久齐太医身边的人就把药材给徐公公送来了。
也巧了,当晚乾隆翻的正是叶贵人的牌子。
春蝉给澜翠使了个眼色,澜翠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视线落在那几包药上。
春蝉说道:“今日魏常在让我们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公进一步说话。”
春蝉把徐公公拖走给了澜翠机会,澜翠快速的抓了一把塞进荷包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回到永寿宫,澜翠给将药给魏嬿婉瞧了瞧,魏嬿婉倒是没瞧出什么不同来。
也是,光是分辨药材就是顶大的本事了,更不用说什么药材是什么作用,什么药材跟另一种药材混合又是什么功效。
那都是太医的事情了。
魏嬿婉嘱咐道:“收好了东西回头请太医按这药方配一副出来,若是我有了孩子也是有了立足之本了。”
澜翠谨慎的收好,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主儿,在您服用之前还是先好好查查这坐胎药吧,叶贵人这么久了都没消息,也不全是因为她没有福气吧。小心驶得万年船,老话总是没错的。”
魏嬿婉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行,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魏嬿婉带着澜翠去养心殿,进忠恭敬的给她行了个礼,“魏常在来了,万岁爷在里头用晚膳呢。”
“那就劳烦公公替我通传一下。”
两人说这话视线一对上,进忠嘴角的笑容顿时压都压不住,“嗻,先随我进来吧。”
魏嬿婉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凌云彻。
进忠前一秒:嘻嘻。
进忠后一秒:不嘻嘻。
还狠狠的瞪了凌云彻的背影一眼。
澜翠:瞪得好,我也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