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灶间忙活。
谢长生三兄弟还有谢大海几个小辈也来了,在院子里忙着搬木料和工具盖棚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谢秋月把腌好的两碟排骨端到隔壁作坊,烧开水,把排骨放到蒸屉上。
紧接着,田婆子将洗好的油麦菜、切好的丝瓜还有豆腐菌菇端过来。
另一边灶间。
锦绣左边大锅爆炒着猪心猪肺,地上泥炉子炖着红烧猪蹄,热气腾腾。
满屋子都是肉香。
猪肺变色,加入少许酱油和清水,盖上盖子,“嫂,小火一点。”
张秋霞连忙抽出两条竹柴。
焖煮几分钟盛起。
清洗铁锅。
炒鸭肉切忌先放油,将剁成小块的鸭肉倒进去,炒出水变干后捞出再爆炒。
再来才是锅中倒油加热,放些许白糖、姜蒜片炒香。
倒入鸭肉翻炒,加适量白酒,老抽、醋调味,最后加入仔姜翻炒。
鸭肉转为焦香,色泽金黄。
底下坐着烧火的张秋霞,昂着脖子,看得喉咙不断吞咽。
“天啊,闻着就让人好想吃,我好久没试过这么有食欲了。”
锦绣拿起一双筷子给她,“尝尝够味没?”
夹起一块焦香的鸭肉,吹了吹,张嘴咬下,张秋霞双眼一亮,“好吃。”
“会不会想吐?”
张秋霞摇头。
仔姜的鲜香和微辣渗透到鸭肉中,去除了肉的腥味,又不会太辣。
味道正好。
太好吃了!
锦绣笑道,“难得合胃口,嫂子今晚可得多吃点。”
谢家没多少人爱吃辣。
今晚就爆炒猪心猪肺这一道菜放了辣椒,其它菜她都不做辣。
最后是香菇焖鸡。
锅烧干后下油,爆香姜蒜片。
倒入沥干水分的鸡块,淋入白酒,翻炒至鸡肉变色。
加入泡发好的香菇注入清水,然后倒入酱油、盐。
锦绣盖上锅焖煮。
走到作坊那边,对田婆子道,“奶,我这边快好了,准备炒青菜吧。”
“哎。”
排骨蒸熟了,撤去柴在蒸屉温着。
田婆子将锅里的丝瓜豆腐菌菇汤盛到盆里。
最后一道油麦菜,炒起来很快。
正在炒菜。
两妯娌端着饭锅过来了。
黄梅道:“娘,想着你们的桌凳不够,我让大山大林回去抬家里的过来。”
“我正想叫你咧,行。”
油麦菜炒好。
锦绣那边也完成了所有的菜品。
在堂屋摆了两桌。
男坐一桌,女坐一桌。
有肉有汤有菜有白米饭。
一式两份。
十分丰盛。
灶间炊烟渐渐歇了,外头屋里却热闹起来。
谢福生看着满桌肉菜,甚至还有两壶酒,眼珠子瞪大,“这这..也太丰盛了,有多久了,过年都不敢这么吃。”
谢天生附和:“随便做点什么就好,让爹娘大哥破费了。”
田婆子笑眯眯环顾着众人,“现在家里锦绣当家,买什么菜,买多少,都是她说了算。我们的锦绣聪明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全靠她想了这个营生,家里才能有今天这般好日子。”
张玉英黄梅等人一脸吃惊。
没想到田婆子连当家大权都交出来了。
这就代表,以后大房锦绣说了算!
问题是。
锦绣才嫁来多久。
竟然得到大房所有人的信赖。
瞧瞧,提起锦绣,每个人脸上都是自豪和微笑。
黄梅感叹:“锦绣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还是锦南有福气。”
谢锦南嘴角微微勾起,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谢秋月梨涡浅浅,看锦绣的眼神有着崇拜,“我要能有锦绣嫂子一半厉害就好了。”
张秋霞则一脸羡慕。
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当家做主么?
人家直接越过这一步,才十几岁就当家。
张玉英却不以为然,心里忍不住腹诽,她承认锦绣想的这个营生对大房贡献很大,但婆婆未免把当家想得太简单了!一个黄毛丫头,可别把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败光了。
“所以..”田婆子话锋一转,视线扫过众人,收敛起笑容,“丑话说在前头,若不是锦绣实诚心善,顾念着一家人,相信你们,说要请你们两家过来帮工,我和老头子也没脸开这个口。”
“所以啊,你们得好好谢谢她,得知足,若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觉得自己在这里干活亏大了,大可去寻别的活计,我还是那一句,走可以,但不许把营生泄露出去。”
谢天生站起来,真诚道:“娘说的,我们都清楚明白,能和大哥做兄弟是我的福气,若不然哪能跟着沾光呢。”
谢福生点头附和:“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离了作坊去哪找这么好的活计啊,只要作坊一直开,我就一直做下去。”
当家的都表态了,黄梅张玉英两人忙看着锦绣道谢。
锦绣脸上扬起得体的微笑,“有句话说,你对我真心,我就用诚心相待,只要你是真心,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如此见外。”
又转头看着田婆子,“奶用不着担心,我早说过,我相信二婶二叔三叔三婶的人品,若豆腐豆皮方子泄露出去,也一定不是他们干的。再说,就算被外人偷了去,我绝对有办法,让他们一毛钱都挣不到。”
这话听着没毛病。
多次表明对二房三房有信心,就算方子泄露,也一定是外人干的,却又自信十足能让偷方子的人讨不到好。
问题来了,外人在哪?
说到底。
还是说给在座众人听的。
若刚才还对锦绣当家存疑,这下所有人都不得服了。
这丫头,精明着呢。
“来来来,你们这帮兄弟,好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都倒上一杯,吃好喝好。”
谢老头兴致勃勃揭开酒盖。
一股浓郁酒香扑鼻而来。
谢福生也是个酒鬼,顿时酒瘾犯了,揭开另一壶酒的封泥,乐颠颠给谢长生和谢天生倒酒,“我们三兄弟喝一杯。”
谢天生笑着端起酒杯,“我敬两位大哥。”
三兄弟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酒液滑过喉咙,酣畅淋漓。
吃着美食,喝着酒。
谢福生感叹,“这才叫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