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铭这边不小心惹的张兴业不爽，本来以这个黑社会大哥的影响力，应该很快就能办妥，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东西给自己送来，心里急也只能等，此时只期望那一栋楼的住户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与封建迷信不共戴天。
第二天韩芸蕊带来了不怎么好的消息，她的母亲似乎有些动摇，如果不是两万八的高昂价格劝退，恐怕就买下来了。
“你家里不都是无神论者，这才几天就动摇了。”沈铭有些不敢相信，哪个神婆忽悠人的手法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不应该这么快。
“我妈昨天晚上跟我说，周围的邻居早就传开了，在家挂了那个东西之后，干什么都顺利很多，家里条件好的都准备试试。”韩芸蕊也有些难以置信，平时那栋楼里过清明节都没听说过有人烧纸，这个时候居然这么快就纷纷动摇了。
沈铭稍加思索了一会就想明白了道理，人平时受到戾气侵蚀，精神状态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一旦被玉璧阻断了戾气，神清气爽，自然觉得干什么都心情好，这精神状态上的反差让人产生了诸事顺利的错觉，现在那个神婆算是有口碑了，幸好价格贵，否则发展的速度会更快。
沈铭此时特别想打电话催一下张兴业，不过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催，张兴业这人此时的状态一定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东西恐怕早就准备好，一直拖着，不过是想给自己个下马威，让自己以后不敢违逆他，算是一种服从性调教，乖乖听话什么都帮你办，不听话就让你知道少了他会多不方便，自己越是表现的焦急，张兴业恐怕越是得意，如果表现的无所谓，反倒会觉得这招起不到作用还会表现的自己小气，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不拖着了。
此时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在舆论上争取一下，多宣传反封建反迷信。
关键是怎么做，思索片刻，沈铭选择拨打举报电话，天大地大国家最大，与其自己费劲，让公安局去效果更好。
理想总是丰满现实很骨感，次日韩芸蕊带来的消息是神婆依然活跃，举报电话丝毫没有效果的样子。
“为什么？公安局都这么人浮于事的吗？”沈铭一阵失望。
“你不知道啊，公安局一天可能接到很多举报电话，如果每个都处理人力根本不够用，所以会根据优先级划分，神婆这种封建迷信行为相对来说社会危害性比较小，肯定是处理级别最低的那种。”韩芸蕊得知沈铭通过举报电话的方法后，给其科普了一下。
“这还小？发展到最后会出人命的。”
“那你要先跟警察证明厌胜术的存在和具体危害指标。”
“这可怎办。”沈铭无奈的说道。
“我觉得可以举报诈骗。”韩芸蕊想了想提议道。
“诈骗？”沈铭歪着头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
“嗯，你不是说那个法器就是网上99包邮的工艺品吗，那神婆以两万八的价格出售就满足了诈骗的条件。一万元以上的金额就满足立案标准，三万以上为金额较大，有确凿的证据，大额诈骗处理优先级应该要高很多。”韩芸蕊解释道。
“你懂的真多。”沈铭心里感叹这招高明。
“前段时间公安局来学校进行科普活动了，大家都知道，不过那天你请假没来。”韩芸蕊被夸奖了有点不好意思。
“知识还是有用的。”沈铭在心里再次感叹。
跟韩芸蕊说的一样，举报电话是上午打的，神婆是下午被送到公安局的，
得知神婆被拘留审问，沈铭跟韩芸蕊击掌相庆，没了这个煽风点火的，这个厌胜术的进展速度就不会那么快。
但是二人没想到的是，他们想到的妙计也就影响了神婆一下午的业绩，第二天照常跑业务，而且因为被公安局拘留这件事情引发小区更多住户的关注，变相帮她吸引了一波流量。
“怎么搞的，这就放人了？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沈铭得知消息不满的喊出了声。
“我听说是没有证据，已经购买的人因为确实感受到了好处，打心底觉得她是高人，帮着神婆做假证，没有购买的人只是听说售价是两万八，也拿不出实际证据表明神婆就是买这个价。”韩芸蕊也沮丧的说道。
“你知道有多少人买那个玉璧吗？”沈铭焦急的询问道。
“我没打听不清楚。”韩芸蕊低着头小声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啊。”沈铭急躁的喊道。
“对不起，我妈昨天下楼梯的时候脚崴了，摔倒的时候胳膊也震骨裂了，在家休养不方便出门，我们学校的作息制度你也知道的，我实在没有打听情报的机会，也就能从业主群里听到点信息。”韩芸蕊眼眶一红，声音更小了。
“对不起，我有点着急了，这事情不怪你。”沈铭看到韩芸蕊的委屈的样子，也冷静了下来，本来这事是就是自己的工作，不该因为自己的无能迁怒别人，韩芸蕊明知道挂了玉璧就能高枕无忧还坚持跟自己统一战线就已经很难得了。
“沈铭，我说服我妈不要买那个法器，如果最后，就剩下我们一家会怎么样？”韩芸蕊红着眼问道。
“你有权知道，这个厌胜术，谁先挂玉璧就能先解脱，后挂的人不仅损失会增大，而且最后一户还会成为所有人的牺牲品.”沈铭没有听从吴青青的建议还是说了真话，实在不忍心瞒着一直相信自己的人。
“如果真的发展成最糟糕的样子，你斗厌胜利了只能救一家而害了整栋楼，你还会斗吗？”韩芸蕊紧接着问道。
“你这个是电车难题的变种，无解的呀，最理想的状况就是不要再事件发展到那个程度就扼杀在摇篮里。”沈铭苦笑着说道。
“我说假如，无解也总要做出选择的，真到那一天了，你准怎么办？”
“我听说政府不会为恐怖活动绑架人质而支付一分钱的赎金，哪怕付出赎金十倍以上的代价也要强行打掉恐怖活动的组织者，因为一旦妥协一次就等于怂恿更多的人铤而走险，相反所有人都知道这事情没好处还要陪一条命，就自然而然的就会打心里抵制恐怖行为。”沈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举了一个例子。
“我想听明确点的答案。”
“如果事情真的发展成那样，我也会跟对方斗到底，错误的事情因为牵涉的人多就妥协，就是姑息养奸。”沈铭干脆的说道。
“你说的自己跟个正义的使者一样。”韩芸蕊看着沈铭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有心情笑。”沈铭觉得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前一刻还快掉眼泪，这么快又笑出声。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一定会全力支持你，让那个下厌的罪魁祸首得到报应。”韩芸蕊也坚定的说道。
由于神婆被拘留，动静闹得挺大，很多楼内的住户都在业主群里八卦打听这件事情，原来不习惯走南门的一些人也知道了有这么回事，很多已经购买玉璧的住户纷纷现身说法吹嘘神婆的法器多么的灵验，一下子带动不少最近出现小事故的人尝试，毕竟两万八再贵，跟住院花的钱比起来也不是不能接受，人都是有盲从心里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分享购买经历，渐渐的不买的人反倒成了不合群的异类，业主群成了风水知识分享群，法器的价格从两万八涨到三万五，据说后面还要涨价。
买的人越多剩下的人受到戾气的侵蚀越严重，即使再怎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诸多极其巧合的不顺遭遇折磨之下，原来的信仰都会开始动摇。
眼见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张兴业才姗姗来迟的让黄毛小何把沈铭需要的东西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