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让香菱去联系苴慕堡的高手了,其实你等的就是这一刻吧!”
看到奢香夫人一脸花痴相,朱安澜立刻意识到这都是出自这位义母的恶趣味,不由没好气道。
“哈哈哈,被你看穿了!”
计谋已经得逞,奢香夫人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了,却是掩口而笑道,“不过真的太好看了!你说对吧?秀眉!”
黄秀眉还是不好意思跟朱安澜交谈,但点得像小鸡啄米一样的脑瓜,已经暴露了她的真情实感。
朱安澜却是不信,自己一大老爷们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去?难道能比得过眼前这对春兰秋菊的姐妹花?
直到奢香夫人默默地抽出一面铜镜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顿时自己也愣住了。
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赫然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绝色美人!
他本来长得就不差,剑眉星目,在魅力突破凡人极限的时候,又获得了一个“天生媚骨”的特性,只是一直被性别和浩然正气、龙气等因素所压制,无法显现出最大的效果,顶多只是让人在见到他时心生好感。
但这一身女装,却像打开了魅魔的枷锁,把这个特效极限发挥了出来!
那种妩媚和美艳,就算是同在一个马车内的奢香夫人和黄秀眉,居然都不能压制他半分,反而衬托得愈发耀眼夺目。
要知道,现在他身上还穿得是相对朴素的丫鬟服饰,要换上跟二女一样的盛装,说不定还要在争妍斗艳上略胜一筹!
“嘻嘻嘻,我算是知道,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什么意思了!”
似乎是朱安澜的一身女装突破了男女大防,奢香夫人调戏起他来也放肆了不少,居然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嬉笑道,“我若是君王,我也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连黄秀眉都大胆地连连点头。
朱安澜闻言只想翻白眼,却因为应了“轻嗔薄怒”四个字,反而更显风情万种。
奢香夫人要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恐怕都要把这个“新妹妹”搂在怀里好生怜爱了,但那眼神还是恨不得要把他揉碎了吃下去一样。
感觉到车厢里气氛不断升温,朱安澜不由头皮发麻,连忙道:“还有正事呢,别胡闹了,等你们安顿下来,我还得去联络锦衣卫的人马。”
奢香夫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回魂,遗憾叹息道:“说好了,等此间事了,回去你得让我给你好生打扮一次,然后你要什么我都依你!”
朱安澜:“……”
当朱安澜和奢香夫人、黄秀眉从马车中出来,周围的黄氏护卫队成员都露出了惊奇的表情。
明明上去时是一男一女,怎么下车就全变成大美女了?
不过他们这些普通护卫,并不会涉及到豪门内部的争斗中去,只要对主家忠心耿耿就够了。
良好的训练,让他们学会了对不理解的事目不斜视,这也避免了朱安澜不少尴尬。
“咳!”
他清了清嗓子,拉了下身上的衣裙,才抬头看向前方宏伟的寺院。
只见一片碧瓦红墙,坐落于青山绿水当中,间或高塔林立,于庄严大气中透着三分禅意。
咚!咚!咚!
悠扬的钟声传来,仿佛能涤荡人心中的杂念。
“不愧是千年古刹,站在门口就感觉心生清净,果然非同寻常。”朱安澜面上微笑神往,其实心中却不屑一顾。
应天寺作为西南三州知名寺院,其香火鼎盛,从比前朝更古老的大唐一直屹立至今。
哪怕是北元乱中原的乱世,天下民不聊生,烽烟四起,这里也依然不失为一座屹立在乱世人间的净土,并未被兵灾波及。
别以为这就是菩萨保佑,佛法感化了凶神恶煞的乱兵们,实在是寺里的和尚拳头也不小。
据朱安澜从锦衣卫处看到的内部情报,这座寺院在最巅峰时,一家就有三大宗师坐镇,气血境的武僧更是不下数百,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传闻寺院深处,还有密教的苦行僧驻锡。
敢对寺产动心思的乱军,不是在冲突中被打得头破血流,就是深夜被诅咒,死得不明不白,后来各路军阀起兵,几乎都是绕着这座寺院走,威名可谓凶悍得一塌糊涂。
直到本朝建立,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仿效祖龙聚天下之兵,破山伐庙,穷搜天下武学秘籍和佛道经典,先后着成《洪武大典》和《日月道藏》。
应天寺在这一过程中因为负隅顽抗,也被打断了脊梁骨,从此才一心向佛,有了现在的禅林净土,这就跟凶悍的蛮夷忽然能歌善舞了是一个道理。
“夫人、黄姑娘,请。”
朱安澜把自己小丫鬟的身份扮演得惟妙惟肖,自己下了车之后,转身就去搀扶奢香夫人和黄秀眉,嗓子也捏得尖尖的。
“嗯。”
二女一是王府侧妃,一是大家闺秀,在人前都能很好地扮演自己的角色,端庄雍容,一点都看不出独处时嬉笑怒骂的少女感。
“阿弥陀佛,老衲携应天寺徒众,恭迎二位贵人大驾光临。”
一声佛号,宛如在朱安澜一行耳边响起。
他们连忙扭头看去,只见一位披着袈裟、慈眉善目的白眉老僧,已经带着一群穿着杏黄僧袍的普通僧人出来迎接,正在寺院山门前分列两旁。
众僧双手合十,微微欠身,神态十分恭敬。
“延法禅师,久违了。”
作为此行的正主,黄秀眉也连忙回礼,道,“您是方外之人,何必行这般俗礼?”
这位带头迎客的老和尚,正是应天寺的现任方丈——延法禅师。
“阿弥陀佛,我释家虽然讲众生平等,但也知礼不可废的道理。”延法禅师却坚持道。
朱安澜侍立在一旁没有吭声,心中却在冷笑。
别看着和尚讲的冠冕堂皇,嘴上全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他还能不知道和尚们心里想什么吗?
黄秀眉这次是来还愿的,名门望族烧个香,那没有一千两银子搞不定吧?毫无疑问是大主顾了。
更别提旁边的奢香夫人了,不管是水西苴慕女儿的身份,还是宁王侧妃的身份,怎么算都是这些和尚的地主,他们敢怠慢吗?
换个普通的香客上山来,你看他们的礼可废不可废?
不过,当他亦步亦趋护着奢香夫人和黄秀眉进入应天寺山门时,却忽然感到一阵威胁,裙装下鸡皮疙瘩都栗了起来!
他左右一扫,才发现这股威胁感的来源,赫然正是恭敬分列道路两旁的僧侣们,这些武僧虽然执礼甚恭,但却一个个虎背熊腰,太阳穴高高鼓起,竟赫然都是有着不俗武道境界的武僧!
“不是说这些秃驴已经被朝廷打怕了吗?何时又拉起一支如此强有力的队伍了!”
朱安澜心中又惊又警惕,虽然清楚应天寺里就是有再大的恶意,他们也不可能丧心病狂到在山门处就发起攻击,但从细节处透露的一些情报,还是令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