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你说的是那个什么列车吧?”夕言笑道,“不是噢,我的旅行,仅仅是为了旅行而已,和他们,还是有些区别的。”
“当然,你也不用继续再猜了,我不属于任何势力,用我故乡的话来说,我属于降临者。”
“降临者……”就在几人闲聊之际,一直在角落中昏迷刃突然有了即将苏醒的征兆。
他缓缓睁开双眼,靠着角落坐起,眼神之中满是惆怅和迷离,似乎经历了什么人生的大变一般。
“阿刃,你这是怎么了?”卡芙卡关心着刃的状态。
“无妨,只是梦到了一些……过往……”刃摇了摇头。
“如何呢?我现在很想知道,在经历过一切之后,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夕言也缓缓来到刃的跟前,问道。
“我……不知道……”刃苦涩的叹了口气,他从未像如今这般迷茫,就好像自己的生命完全失去了目标。
“阿刃究竟梦到了些什么?”卡芙卡问道。
“当死亡变得毫无意义,他也就失去了目标,重新变得浑浑噩噩,仅此而已。”夕言自然也看到了在梦境中刃的选择。
在自己的梦境里,他重新回到了那个属于云上五骁的时代。
在梦境之中,他一次又一次的重来,想方设法的拯救自己的故友。可无论每一次,都会有人离他而去。也就是说,无论他做出如何的努力,云上五骁都避免不了分崩离析的结局。
尽管自己及时出现救下了白珩,但百年之后,白珩终会因为自己的梦想离开仙舟,而饮月作为持名一族的龙尊,随着持名的族人越来越少,他作为中间人左右为难,最终依旧会走上那条不归路。除此以外,镜流的魔阴身也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景元在上任将军之后根本无暇其他,而他自己,也终究会在百年之后归于尘土……
无论如何,云上五骁的结局都避免不了悲剧。甚至与其中的一些相比,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最糟糕,至少,除了白珩之外,其他人都还活着,而白珩,也有了生命的延续。
“无论说书的人,还是故事的看客,我们总是感叹那些惊才艳艳的故事好景不长,我们也总会假设,是不是有一些事情没有发生,故事的高光就会永远延续下去。”
“你之前会那么渴求死亡,是因为你认为,发生的一切皆是命运的巧合。但实际上,”夕言看了刃一眼,接着说道:“把你们拆散,正是命运。放眼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里,不如意之事才是十之八九,反倒是那些让我们念念不忘的高光时刻,才真正是命运的巧合,是人生的意外。”
“从你们相遇的那一刻起,这个故事就注定是一个悲剧,而故事中的每一个人,实际上并没有对错之分,每一个人都只是在做自己认为的对的事情。”
“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现在,你还是一心寻死吗?若真是如此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我会遵守之前的诺言。”
“我不知道。”刃摇了摇头,现在的他是最迷茫的时刻。
“要我说,其实你应该为自己感到庆幸,你并不是五个人之中最惨的,至少你还活着,你的身边还有的朋友关心你,你还有值得为之而战的东西,或许死对你而言确实是一种解脱,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之后,那些在乎你的人该怎么办?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任的做法。逝者已逝,但总有眼前的人值得你珍惜。”
“是命运让你们相聚,同样也是命运让你们分离,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一般,但,作为一个生命,你真的就要如此屈服于命运吗?”
“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话,叫作十载名兼利,人皆与命争。既如此,又何必在乎命运的流向。我命由我不由天,作为短生种存活至今,你的所作所为,不同样是逆天改命的佐证吗?”
“多谢,我想,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刃苦笑一声,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竟然深陷其中这么多年,着实是不应该啊。“我的目标依旧是如此,但我不再是为了死而活着,我想,去实现她的愿望。”
“孺子可教,”夕言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这场赌约……”
“自然算是你赢了。”刃向着夕言鞠了一躬。
“好,别忘了你自己的承诺,不过,我刚才在你的梦境中看到了,身为长生种,似乎有类似于诅咒的魔阴身是你们无法逃避的命运,对吧?”
“是。”刃点点头,他也被魔阴身困扰多年了。
“在我的故乡也有类似的规则,不过我们那里称之为磨损,对付这种情况,我也有特殊的手段。”夕言将一股温和的力量注入刃的体内,“这份力量,会帮助你化解魔阴身带来的困扰,希望你善用之。”
“多谢,若有要求,尽管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刃能够感受到,那股温和的力量正在逐渐改造他的身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若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我自会去寻你。”夕言道。
“好,一言为定。”刃起身看了卡芙卡一眼,就要离开。
“等一下呀,我的以太编辑器还没拿回来呢。”银狼抽回被卡芙卡拉着的手。
“还要什么?就当时他帮我们拿到星核和治好阿刃的报酬吧。”卡芙卡不顾银狼的胡搅蛮缠,硬是将她拉着离开了。
“他们应该是要去取星核的吧?”阮·梅问道:“如果方便的话,能否告诉我你刚才注入他身体内的那股力量是什么?”
夕言看了阮·梅一眼,笑道:“用你们的话来说,一条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