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顺帝在一片狼藉里呆住了半晌,无奈扶额:他是疯了不成?竟然怀疑长黎要篡位?
这不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吗?
“别哭了,像什么样子!”
昭顺帝努力语气威严,却没想到此话一出,叶舒窈哭得更大声了。
“父皇,您不仅怀疑我,还骂我,您之前从来都不骂我的,所以爱会消失的是吗呜呜呜呜呜……”
还没到0.001秒就被扣上了两顶帽子的昭顺帝:…………
哭声还在继续,昭顺帝只好软下语气:“朕……朕错了,快别哭了,宋爱卿还在这,让人看了笑话。”
“他可喜欢我哭了……”
宋知简耳力非凡,听到了这声含糊的嘟囔,顿时耳根一红。
“什么?”昭顺帝皱眉。
“没什么,”叶舒窈擦了擦眼泪,委屈巴巴,“既然父皇不让儿臣哭,儿臣就不哭了,儿臣向来是最听父皇的话的,不像父皇,儿臣给您送礼物您还要怀疑儿臣。”
昭顺帝:……
他再次揉了揉额角,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觉得这事会在此后被一次又一次提起。
但叶舒窈忽然间就不哭了。
昭顺帝倒有些不太习惯了,惊讶看了叶舒窈一眼。
这毕竟是在皇帝面前,叶舒窈知道这种撒泼打滚的戏码要点到为止,不然就要起到反向效果了。
长黎之前那种性格没有招致昭顺帝讨厌,也有这个原因。
叶舒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表情,对昭顺帝说:
“父皇,虽然有那个什么命星,但儿臣心里有数,有父皇才有儿臣,没有父皇,儿臣就什么也不是,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真的感受不到吗?”
她的语气认真,眼神带着期待。
在这“真诚”的目光中,昭顺帝竟然诡异地有些心虚,似乎自己刚才做的事真的深深伤害到了叶舒窈一般。
“朕知道了,今日之事,就当朕从未提过,“昭顺帝扶起叶舒窈,“你的礼物对朕很有用,过些日子,朕就让大理寺和刑部一同审理。”
叶舒窈再次抹了抹眼泪:“只要父皇开心,儿臣做什么都值得。”
与此同时,守在内殿门外的王德喜十分焦急。
公主哭了?陛下骂人了?但怎么着也不会骂三公主吧?
好想进去看看,但陛下吩咐了谁都不能进去,真是急死个人了!
正当王德喜在职业操守和好奇心之间纠结,门忽然开了,他一下就看到了眼睛红红的叶舒窈和满脸担忧的宋知简一同走出来。
陛下真的骂三公主了?这可是头一遭!
然而没等他震惊完,殿内忽然传来昭顺帝的声音:“王德喜,进来!”
王德喜推门而入,急匆匆跑进去,只见昭顺帝撑着额头一脸疲惫:
“王德喜,朕的头好痛。”
“那老奴找人来帮陛下按按?”
“……不必了,你传刑部尚书来见朕。”
王德喜看向桌案上的记录簿:“陛下,莫非是威远侯……”
昭顺帝抬起头,眸色沉郁:“朕此次,可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另一边,叶舒窈与宋知简已经坐上了马车。
流萤与听荷瞧见叶舒窈的模样,十分担心,叶舒窈大致与她们解释了一遍,两人才放下心来。
“公主果然做什么都厉害!”
叶舒窈:“三十六计,略施小计。”
“三十六计?”宋知简疑惑,“微臣熟读兵书,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计谋,敢问公主,这计谋叫什么名字?”
“还是书读少了,”叶舒窈语重心长,“听好了,这个叫做……‘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他人之抢先占领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进行道德绑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计’。”
宋知简:……
宋知简:“公主,能不能再说一遍,微臣没听清。”
叶舒窈高冷摆手:“不行,这种神秘计谋只能说一次,自己悟吧。”
流萤扑哧笑了出来:“公主,其实是您自己也说不出来第二次吧!”
叶舒窈:……
流萤连忙道:“公主,您胭脂都花了,奴婢帮您再上一层。”
叶舒窈对着镜子一看,叹了口气,果然演戏太投入了也不行。
“擦了吧,怪难受的。”
流萤道:“是,反正公主不上妆也好看。”
“就你嘴甜。”
流萤眨眨眼:“奴婢是认真的。
说完,她看向宋知简:“宋将军都一直在看您呢。”
叶舒窈放下镜子,看向宋知简。
不像第一次共乘马车时那样,见叶舒窈看过来,宋知简并未躲开目光,反而点了点头:“微臣这样觉得。”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夫道:“公主,有人送信。”
“送信?在路上?”叶舒窈奇怪,“怎么送的?”
流萤出去片刻,拿回来了一封信:“车夫说,忽然就出现在车上了……这信上什么都没写啊?”
宋知简拿过看了看:“公主,是宋泊。”
“空白你都能看出来?”叶舒窈惊讶。
宋知简解释:“这是飞仙楼中一种特殊传递消息的方法,此前宋泊这样联系过微臣。”
“那他什么意思?”
“邀我们去飞仙楼。”
叶舒窈犹豫了片刻,严肃道:“不行,我要先回府。”
“府中有什么事务需要公主处理吗?”
叶舒窈恨铁不成钢看着他:“有什么事务,出差回来休息就是最大的事务,只上班不放假人会疯的,先回府!”
宋知简:“那微臣……”
“你也回去休息吧,把你放到岔路口你自己回去,不远。”
他不累,其实他本想问问公主需不需要他一起回去陪着睡觉的。
“是。”
回到公主府,叶舒窈沐浴过后滚进柔软的床,和自己许久不见的被窝贴贴了好一会。
“床不会批评你,床不会问问题,无论你离开多久,床永远都在那里等你,床门!”
流萤忍俊不禁:“公主,小厨房的饭菜已经做好了,要不然吃了再睡?”
叶舒窈摸摸肚子:“那就吃点再睡,省得饿醒了。”
饭菜一道道送上来,听荷瞧见那道人参元鱼,忽然想起什么:“公主,您在崇德殿的时候,青棠道长来找您了。”
“他说什么?”
“他本来要奴婢问您,今晚能不能到公主府找您,但之后又说不必了。”流萤顿了顿,“公主,您和青棠道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