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自从上次神女姐姐走了以后,娘亲天天按时吃药。
神女姐姐的药太神奇了,吃第一丸的时候,娘亲就能在院子里遛弯,吃第二丸的时候,娘亲已经能教秋生习武了……”
秋生掰着手指头数着,眼睛笑成一条。
季染知道,那些不是药丸,而是妖王内丹。
这么看来,她娘已经将妖王内丹全部炼化了。
这速度,远超她的想象。
“小丫头,要是为你姐姐好,就不要再叫她神女姐姐了。”
明鸥冷眼扫过众人,吓住所有窥探过来的目光。
可惜还有几个不死心的,偷偷用眼睛瞄着季染。
大家都是来参选的,从来没有人在应选之前,就四处宣扬自己是神女的。
就算这是明家的小姐,未免也太托大了吧?
众人对季染的目光带着鄙夷和疏离,隐隐有着攀比争斗的欲望。
季染恍若未觉,只是拍了拍乐秋生的手。
“叫我明姐姐。”
乐秋生猛猛点头,声音甜甜的。
“明姐姐,你不知道,爹爹最近可喜欢娘亲了。
要不是娘亲,我也没机会参加这个宴会。”
乐秋生挥动着双手,表达着自己的激动。
乐秋生才十岁,不满足遴选条件,她能来,多半是乐家家主让她来长长见识的。
“秋生,告诉姐姐,谁带你来的?”
乐秋生指了指旁边,一个浑圆的身影正跟在季雅身后,笑得格外谄媚。
“乐升?”
她记得,乐升的母亲是乐家家主的一个得宠妾室,没想到居然得宠到这种程度?
世家最看重血脉和天赋,所以各家正室都是血脉优良纯粹的世家贵女。
选神女尤甚,对血脉的要求近乎苛刻。
这也是季染断定自己不会被选中的原因。
她可是自幼就被嘲笑血脉不纯的人啊。
即使她对于天赋血统论从来都不屑一顾,但是世家却将之奉为圭臬。
整个引春宴上,放眼望去,都是世家嫡系。像乐家这种一连带来两个妾生子的情况,属于绝对的异类。
到底是乐家家主不拘小节,不在乎外人的评价,还是乐家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雅师妹,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不枉费我求爹爹买了这宴会的名额。”
乐升笑嘻嘻得跟着季雅,完全看不到季雅神色的生硬。
“乐师兄,这里毕竟不是宗门,你还是收敛些吧。”
神女的遴选,所有人的投票也是参考项之一,这代表的是民意。
她想当神女,就要更多的同别人接触,让他们选择自己。
这里很多人她以前都接触过,想要拉近关系,简直易如反掌。
前提是,乐升不要总跟着她。
乐升在旁边,她想跟别人单独接触都没有机会了。
引春宴这么重要的场合,到底是谁允许一个妾生子进来的啊!
季雅眼里的鄙夷隐藏得很好,导致乐升在听到季雅的话以后,第一反应是开心。
雅师妹这是怕他们的关系太早暴露,会显得太轻浮了。
雅师妹害羞了。
雅师妹心里有他!
“师妹你放心,师兄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神女有什么好的,几十年的牢笼,不能婚配不能随意露脸,大好的年华和美貌,都被耽误了。
师妹你别担心,等引春宴结束,我让父亲去找你爹提亲,把咱们的关系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
我看到时候还有谁会说三道四!”
季雅眉毛都拧在一起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承认,在宗门里,乐升是一个很好用的人。他的鲁莽和粗俗,能够反衬她的高冷清贵。
但是乐升的身份太低了,怎么配得上她?
“乐师兄,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我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懂,我懂。”
对于季雅的竭力撇清,乐升神秘兮兮一笑,有种满足的感觉。
季雅只觉得大事不妙。
唯一的好处是,认定了季雅心里有自己,乐升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向后退了几步。
“雅师妹,祝你好运,我们过几天再见。”
乐升说着,还不忘对季雅挤眉弄眼。
季雅神色一窒,还是点了点头。
只要她能当上神女,乐升的算盘就打不到自己身上了。
倒也省了得罪乐家。
“老先生,你确定我能够当选神女吗?”
“这是自然,你是天命之女,神女舍你其谁?
你看这参与宴会的人,论天赋论血脉,哪个能比得过你?
更何况,你还是天下第一宗门清晖宗的宗主亲传。
只要你愿意,这神女自然是你的。”
饶是器灵如此笃定,季雅还是忍不住将目光飘向前方,那个覆着面纱的女子。
“当真么……”
季雅的目光不断游移,像是掩盖自己的心虚。
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自卑,敏感,没有一切都该属于她的底气。
这些,与原来的她截然相反……
都是因为季染崛起之后!
“四师兄!”
明言笑容明媚,向着她走过来。
季雅下意识垂头,眼下内心的娇羞。
四师兄到底还是照顾她的,在明家的时候只不过是碍于旁人的面子,不好照顾她,影响了她的名声罢了。
这一点,他可比乐家那个纨绔强多了。
不对不对,四师兄是天上月,乐升怎么配和四师兄相提并论?
“四师兄,你是来找我的……”
季雅的话还未说完,明言已经走到她的身旁。
擦肩而过,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清新的竹叶气息。
“……”
气息渐行渐远,明言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就这样略过她,走向了,季染……
季雅眼里淬了毒,恨不得将季染生吞活剥。
“妹妹,跟我来。”
明言挽过季染,带着她走向东侧,那里端坐着十数人,均是不同款式的绛紫衣裳。
牧氏皇族以紫为尊,皇子皇女初次参与引春宴,周围的侍卫把守严密,并不是谁都可以靠近。
然而明家可以。
“多谢师兄。”
季染知道,这是明言在帮她,方便取血。
“这位是大皇女。”
季染一手酒杯一手酒壶,明言每介绍一位,她便敬一杯酒。
酒杯相交,银针快如电,转瞬便进了季染的衣袖。
“嘶——”
大皇女只觉得手腕微痛,低头看时,却不见丝毫痕迹。
“皇女殿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