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车厢里,在顾渊的眼镜下落下一层暗影,简一有些奇怪的看着驾驶座上的他:“老大,你是不是最近太累?”
“我看你都大半个月没有回过家,要不要今天回去休息一下。”
顾渊“嗯”了一声,才意识到自己的失常差点导致一场交通事故。许久,他平复思绪说着:“今天遇到的这些,你先不要对外说出去。”
简一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
顾渊眼神有些游离。
他看着前方被大雨冲刷的挡风玻璃就像一台放映的电视机屏幕,仿佛又看到苏御企图逼他就范,引诱他违规犯罪。
一个带过他的老大曾对他说过:“记住,监狱,不是改造人的地方。”
“不要试图去改变这里的任何人。”
“更不要理想的认为:罪恶在此赎罪,就可以重见光明。”
“我见过太多人进来时还是好人,出去以后就变成真正的罪犯。”
抓着方向盘的大手渐渐收紧,顾渊声音难得有些烦躁的出声:“简一,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灵魂互换?而不是罪犯高明的伪装。”
归根结底,今晚之后。
顾渊再也无法相信苏御割裂的“言、行”。
作为一个菜鸟新人,食物链的底端,简一有眼色的换了一个话题,不做争辩:“那老大,伊尹海上这只狗怎么办?我们要给她送回去吗?”
顾渊瞥了眼笼子里可怜巴巴看着他的黑色巴哥。
他顿了一下:“它……就先放我家吧。”
简一张大嘴:“老大,你会养狗吗?”
再说他每天比狗还忙吗,有时间养么?
万一养死了,小家伙就可怜了。
“要不还是我来养?”简一小心翼翼的提议。
“你住的狗窝有位置养么?”恢复理智的顾渊屈指点着方向盘淡淡看着他。
“好像没有,也不准养。”
想到自己租的鸽子笼大小的出租屋居然就要2000一个月,要养它估计房东第一个不同意。
“那就结了。”
顾渊看着他:“狗暂时交给我。”
……
将简一送回警局,然后驱车回到他退役后买的单身公寓——景江公寓,顾渊将航空笼拎进公寓的阳台,第一时间打开了笼子。
“出来吧,你就暂时凑合睡阳台。”
“汪!汪!”
打开空荡荡的冰箱,顾渊皱眉。
他忘记了,他也差不多大半个月没有回过家,冰箱里早就没有吃的了,回来了,他也就是睡个觉洗个澡,甚至连厨房都没有进来过。
低头看着对他摇尾乞怜的黑猫蜀黍。
顾渊拿出一瓶冰啤,晃了晃:“要喝吗?”
什么也不懂的蜀黍:“汪!汪!”
顾渊却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想把你主人送进急救室,再把你送宠物医院。”
“等着,我给你叫外卖。”
打开美团外卖,选择增加暴雨时段的送货小费,狗粮外卖到了之后,顾渊将食物一一摆在地上,摸了摸黑猫蜀黍的小脑袋,说:“吃吧,黑猫蜀黍。”
然而,黑猫蜀黍只是闻了闻,丝毫没有动口的意思。
顾渊有些纳闷。
难道狗粮不合它的胃口?
他试着拿起一块够了,递到黑猫蜀黍嘴边,可它依然不为所动。顾渊无奈地坐在一旁,看着小狗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却又带着些不安和警惕。
顾渊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黑猫蜀黍,指着卫生间:“难道你想上厕所?”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兴奋地摇了摇尾巴,“汪”了一声。
顾渊带着蜀黍立刻下了楼,在小区里终于找了个合适而隐蔽的草地,帮蜀黍解决完了生理需求。它终于显得轻松许多,欢快地围着顾渊跑来跑去。
回到家,顾渊再次将狗粮摆在它的面前。
这次,黑猫蜀黍这才开始吃了起来,吃得狼吞虎咽,还不时满足的抬头看看顾渊。
吃了一会儿,蜀黍似乎吃的有些撑了,跑到顾渊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还伸出舌头舔了舔顾渊的手。
顾渊先是一愣。
来到市局,从来独来独往的他,只在维和部队的时候,养过一条军犬哈士奇,后来转业出来,部队就收了回去。想到他养的那条哈士奇,他终于忍不住蹲下去,弯腰又摸了摸它黑漆漆的脑袋。
“你这小家伙还怪讨人喜欢。”
黑猫蜀黍欢快地摇着尾巴,似乎在回应顾渊。
这时,顾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简一打来的:“老大,黑猫蜀黍怎样了?你记得要给它喂狗粮,还有带它上厕所。”
“知道。”
“那就好。老大,我还以为你是个生活白痴呢。”简一松了口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说什么?”
电话那端传来顾渊高两度的声音。
“没什么,老大,早点休息,我挂了。”
顾渊的黑色衬衫袖扣解开,高高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此时他正拿着啤酒罐,在指尖晃了晃,低头望着阳台上已然酣睡的小狗后,嘴角蓦地微微上扬,将剩余的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冲了一个热水澡,将自己抛进已经好久没有回家睡过的高级床垫。
床,好软。
就像今夜某人的身体一样绵软,有弹性……
不知是因灌下一瓶冰啤后酒精上头,还是房间里的光线过分幽暗。
漆黑的房间里。
男人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喉头不住地上下滑动,脑海中尽是那间昏暗且无人的病房,还有那急促的呼吸声在耳畔萦绕不绝。
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轻触被狠狠啃噬过的嘴唇,眼前再度浮现出苏御对他一笑,勾住他的脖子:“顾渊!你必须对我负责!”
而他忘却了反抗。
只是深陷于柔软的被褥之中。
那只手缓缓地张开,五指伸得笔直,仿佛要将什么纳入掌心。他瞪大的双眼中透露出一种极度渴望的光芒,在床上不停扭曲,挣扎着,发出细微而沉闷的声响。
夜已深,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的喘息声和翻转声在黑暗中回荡,而身下的床似乎成了他今夜唯一挣扎的战场,无法挣脱。
次日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
顾渊悠悠转醒,坐起身来,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刹那间,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可耻的发现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彻底沦丧了。
他似乎着了魔……
“苏御,你,究竟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