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许久没有出声。
傅如甯只能听到耳边那不属于她的呼吸声。
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她以为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小庭……”她试探性地喊了声。
谁知身侧的男人忽然起身,吓得傅如甯立刻往旁边挪,把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我答应我不动手动脚的!动嘴也不行!”
傅如甯知道小庭听话,但他有个毛病,爱动嘴。
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被子上,缓缓拉下蒙在她头上的被子,傅如甯拽的紧,无声和他做着对抗。
她意识到这好像也不是强来的架势,她才慢慢地从被子里把脑袋探出来。
“你到底想干嘛?”
“领带呢?”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的低沉。
傅如甯疑惑,“怎么?”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把我绑起来。”
傅如甯有点无语,这真是离谱的要求。
“你……说你不老实,你还又挺老实,你要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你自己克制一下,我睡了,你不许吵醒我,我还得在梦里想个理由明天敷衍萧景庭。”
说完这话,傅如甯就翻了个身,真的睡了。
她定了早上五点的闹钟,心想这个点醒来,怎么都能比萧景庭醒得早。
她已经在心里开始预演要怎么和萧景庭对话。
到时候对他一顿控诉,说他强闯民宅,还意图对前妻图谋不轨,说他变态,说他丧心病狂,说他神经病……
想到这,傅如甯已经觉得那场面很搞笑了,可这么想想,又觉得有点心酸。
她还是希望他正正常常的。
傅如甯这么想着,渐渐入睡。
只是她身边的男人始终没有闭上眼。
萧景庭看着房间内的黑暗,他侧过脸,将视线落在傅如甯脸上。
也许是以前在黑屋里被关多了,他在黑暗环境中的视力要比一般人更好。
那个心理医生说的对,他的内心深处就是在羡慕另一个他,羡慕他的自由和表达爱的肆意。
萧景庭也没想过,躲在那个人的壳子里,会让他有这样的体验。
以前的他害怕不被爱,就从不表达爱,也不相信爱,说到底只是自尊与自卑在作祟。
可什么是被爱呢?
或许是她给他拿衣服的时候,也或许是和她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
亦或许是能被允许这样肆无忌惮‘偷窥’她的时候。
于他而言都是被爱的瞬间。
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自己那颗因她而雀跃跳动的心脏。
久久无法平息。
他等着身侧的人呼吸声趋于平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她卷在身下的被子扯开。
傅如甯睡相不好,怕冷,不消一会儿,她便主动往有热源的地方靠。
男人顺势贴紧她的身子,拉高被子将她拥住。
他从枕头底下摸到了傅如甯的手机,把她提前设定的闹钟删除。
萧景庭第一次感知到,同床共枕是个这么浪漫的词。
不到凌晨五点,天色只是有些许蒙蒙亮。
萧景庭从床上起来,他没发出一点声音穿好衣服。
回头看了眼床上那扬言要早起的女人,此时正睡得毫无知觉。
离开的时候,萧景庭从钱包里抽出身份证和护照,剩下的那些卡又原封不动放在里面。
从傅如甯的房间里出来,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这个点傅家没人起来。
迎接他的只有晃着尾巴的朵朵,还有早起在楼下跑酷的三只猫。
朵朵凑到萧景庭跟前,把脑袋放到他手边,不停地拿头去拱他的手。
萧景庭摸了摸朵朵的狗头,低声说:“家里来陌生人你要叫,坏人很多知道吗?”
许洛抱着小兔子出来找朵朵,眼睛还是迷迷糊糊的,她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萧景庭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小丫头呆愣愣地看着他,一副好像见了鬼的样子。
面对小女孩,萧景庭的语气放温和下来,“还早,你回房间还能再睡会儿。”
许洛听到这声音,知道自己不是做梦。
她揉了揉眼睛,和人打招呼。
“景庭……爸爸。”
甯甯妈妈说过,看他和蔼可亲的时候就叫爸爸,要是脸拉很长没表情的时候就叫舅舅。
现在他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叫爸爸是没错的。
结果听到她这个称呼后,男人的面容更加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