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通话后，沈清棠独自一人坐在画板前发呆。
师姐答应预支五万块的报酬，前提条件是一个月递交的作品不得少于五幅。
沈清棠秉承慢工出细活的原则，按照师姐的要求，接下来赶工也够呛的。
“太太……太太……陆先生回来了，喊您去趟客厅。”陈姨急匆匆赶到画室。
“知道了。”
沈清棠放下调色盘，摘下围裙，起身离开玻璃房。
入秋以后天气早晚有点凉，沈清棠上身套了一件宽松的针织开衫，里头配搭一条墨绿色的吊带长裙，简单绑了一条麻花辫。
这样的她，少了几分天真烂漫，多了几分清冷。
“找我有事？”沈清棠站到沙发边上，语气恭敬。
陆嘉珩这段时间在忙Ipo的事，吃住都在公司，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家。
听说阿柒帮沈清棠改装了画室，她没事儿就在那里捣鼓。
也好，省得太闲瞎折腾。
“上楼换身衣服，晚上有个宴会需要陆太太出席。”陆嘉珩一双大长腿交叠，神色冷清，对沈清棠的态度明显不满。
至于有什么不满，他又说不上来。
从港城回来以后，沈清棠对陆嘉珩的态度就变了。听话得有点过头，明显疏远了许多，每天卧室画室餐厅三点一线，就像一具无情的画画机器。
像在密谋些什么。
沈清棠爽快应了下来：“好。”
说完转身就要上楼。
“站住！”
沈清棠收回脚步：“请问陆先生还有其他吩咐吗？”
“你今天去医院了？”陆嘉珩这段时间虽然不经常在家，保镖每天都会主动汇报沈清棠的行程。她去哪里，见过什么人，甚至吃过什么事无巨细汇报。
沈清棠原本也不打算藏着掖着：“我陪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没有到处乱跑。”
霍婉君身体不太好，多年前动过心脏手术，陆嘉珩是知道的。
“你陪沈太太去医院检查身体，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打招呼？”陆嘉珩紧了紧眉头，弯曲手指轻敲了三下沙发扶手，以示不满。
沈清棠的语气有些敷衍：“陆总太忙，不敢打扰。”
是刻意疏远的态度。
“所以，你去找阿柒帮忙？”
“你是不敢，还是不愿意找我帮忙？”陆嘉珩质问道。
他最近对阿柒各种看不顺眼，打算在洪爷回国之前把人给送走。
沈清棠没有说话，眼底划过一丝自嘲。
找他帮忙，然后被羞辱一番后再拒绝？她很有自知之明，每天减少存在感不招惹他，已经谢天谢地。
四目相对，气氛凝固成冰。
得不到回应，陆嘉珩的眉头皱得更紧：“”沈太太需要动手术更换起搏器的电池？”
这个男人对沈家的事了如指掌，果然瞒不住。
“是。”
“手术费你承担得起吗？”陆嘉珩发出直击灵魂的拷问。
沈清棠的脸色一点点次白下去，表情复杂：“我自己会想办法。”
“沈家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沈毅卖光套现了。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有什么办法？”陆嘉珩反问。
沈家的那些破事儿在圈子里并不是秘密，如今被摆上桌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找朋友借不行吗？你管得着？”沈清棠也是胆大，不耐烦地回怼。
瞧小东西这态度，一定是被阿柒那小子带坏了！
不行，今晚就得送回澳城去。
“你拿什么还？做事之前就不能过过脑子？求人也不知道找对方向，你测过智商了吗？”陆嘉珩顿时火冒三丈。
从羞辱上升到人身攻击，沈清棠一下子就破防了。
然后脑子一抽，故意说出恶心陆嘉珩的话：“不是你说的吗？我可以转手卖给老男人换钱，他们最喜欢我这款乖乖女。”
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在陆嘉珩的胸口上，他瞬间就炸了。
“你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大的身体如同一座小山，压迫感十足。
沈清棠倔强地扬起头颅与眼前的男人对视。
沈家快要破产，父亲卷走所有的钱杳无音讯。母亲动手术需要十万块，她这个当女儿的却无能为力。
每天被囚禁在这座奢华的牢笼里，没有自由，也没有尊严。
她也想过接受现实，好好跟陆嘉珩过日子。后来才发现，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硬凑在一起的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在沉默中灭亡，那就在沉默中爆发吧。
“狗急了也会跳墙，你猜我敢不敢？”
行呀，都学会威胁人了？
陆嘉珩气得肺都要炸了，粗鲁地拽住女孩的胳膊便往楼梯的方向扯：“做生不如做熟，你伺候得我高兴，价钱随你开。”
男人长得高力气也大，像拎小鸡一样把沈清棠提上楼。
“陆嘉珩，你要干什么？”
“放手，你这个混账！”
骂人都不会说脏话，居然说要把自己卖给别的老男人？谁给她的豹子胆！
一路拉扯到卧室，关上门后陆嘉珩二话不说开始把沈清棠摔在床上，单手松领带。
“你要干什么？”沈清棠声音拔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陆嘉珩一手扯掉领带，松开衬衣的纽扣，眯了眯眼说：“不是想要钱吗？一次十万怎样，说不准一个晚上就能赚个八九十万，给你妈动手术绰绰有余！”
沈清棠瞳孔一缩，气得发抖。“你……”
“不敢？刚才不是喊得挺大声吗，这会儿就怂了？我就知道，你没这个胆量！”男人抬起女孩的下巴，明显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
明知道是坑，沈清棠还是绕进去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
巴掌脸憋成了猪肝色，紧咬的唇瓣泛白，一双翦水秋瞳充盈着泪水。
陆嘉珩扯下沈清棠的开衫，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漂亮的蝴蝶骨。她的肌肤宛如牛奶般丝滑细腻，藕节一般的手臂，浅粉的唇瓣宛如果冻一般。
“知道怎么伺候人吗？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可以手把手教你。”男人伏在女孩的香肩上，呼出的热气灼痛她的肌肤。
而后，张嘴轻咬了一口。
雪白的香肩上，多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疼痛感把沈清棠的理智拉了回来，她先是一愣，随后疯狂地摇头：“我……我知道错了。”
她刚才就不该口嗨，逞一时之快。
这不是因为烦心母亲手术费的事，心情不好吗？
她以后不敢了……
“你……你……你不是要我陪同出席饭局吗？再不出发，就要迟到了！”沈清棠结结巴巴说道。
就这点能耐居然还敢放狠话，不自量力！
陆嘉珩从沈清棠的身上离开，嘲讽道：“抓紧时间换衣服。”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卧室。
沈清棠呆滞地盯着卧室门，心脏砰砰地跳，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临门急刹车，陆嘉珩……该不会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