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之战。
打响内部讨伐不臣的战争。
自从刘牧登基称帝之后,从未停下征战的脚步。
雍州之战,淮扬之战,以及睢水之战,收复十余郡失地,令数百万人为之归治。
故而,攘外必先安内,需要时间去消化,更要安抚百姓。
经大考取仕储备的官吏,持公文赴任兖州及广陵,九江,庐江等地施政安民。
同月,吏部拟令,由刘牧签署,擢赵昱为广陵太守,又擢刘繇暂为扬州刺史,统辖九江,庐江两郡。
泰山郡。
郡治,奉高。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好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刘牧仰泰山之高,垂旷野数十万青州之黎庶。
这些人是被太平道裹挟的百姓,遁入青州山中为匪。
以耕种为生,时行劫掠,父子相继,纪代为兵,像是军护一般,早已不是单纯的百姓,更不是太平道,黄巾军。
想要让这些百姓归治,首先要除去太平道造成的凝聚力。
回到太守府中。
卫觊呈递六部拿出的章程。
以六部草拟,门下议政,勘数十万百姓之未来,以工代赈,修缮直道,开凿漕运,在兖豫落户安家。
这是六部能拿出最好的仁政。
若不然供养这些流寇,只会拖垮大汉的财政。
刘牧合上公文,沉声道:“你们工部可有拟算,多久能打通洛阳通往下邳的漕运?”
“陛下。”
卫觊恭敬道:“仅洛阳至下邳,核算青州流寇,加上罪军,臣等以为只需要两年时间;因为豫州,徐州的河道已经被浚通,我们只需要浚通洛阳至陈留的济水,然后挖掘济水通往睢水,涡水的河槽便可。”
“可以。”
刘牧沉声道:“先以漕运为重,之后在修缮直道。”
“诺。”
卫觊躬身应允道。
“管承。”
“管亥。”
刘牧靠着大椅,审视道:“你们都是青州人,谁擅水?”
“陛下。”
管承神情忐忑,起身恭敬道:“罪民擅水,可以孤舟渡海,多次往来东莱之外的岛礁,且军中多有擅水之人,都是青州的渔猎之户。”
刘牧敲打着桌案,沉声道:“你从其中挑出一万擅水的青壮。”
“诺。”
管承躬身敬拜。
他与管亥算得上贼首巨枭。
于青州不敌刘备,被迫裹挟近百万之众南下。
虽有张宁作保,但天心难测,直到得了募军之令,才算是保下性命。
“卫觊。”
“代朕拟镇戍令。”
刘牧眸子锐利,决策道:“调登封营,建武营合镇南地,再调中府军北上,坐镇兖州各郡。”
“诺。”
卫觊心中狂跳。
以曹操对垒袁绍,囤兵马隔河对垒。
显然,这是要休养生息,处理兖州的内政之事。
“管亥。”
刘牧沉声道:“从今日开始,你领着所有青州流民,配合工部行安民落户,以工代赈之事,若有人敢触犯大汉律令,朕只会问罪于你,可明白?”
“罪民谢陛下天恩。”
管亥连忙起身,惶恐敬拜道。
“行了。”
“暂时便如此。”
刘牧摆了摆手,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青州黄巾人多势众,想要一次进行安抚,远非常人可以做到。
故而,他亲至泰山郡,加上工部侍郎卫觊,以及张宁代为安抚,进行民生整饬。
六月中旬。
登封营从汉中抽调回来,雍凉兵事全部交给西府军统筹。
同月,登封,建武坐镇南地各郡。
中府军各营北上,全面压在兖豫境内,欲对冀州进行施压。
七月初,戏志才从洛阳赶赴兖州,一路见到有人开始修缮直道,挖掘漕运。
济阴,定陶城内。
戏志才,郭嘉对视一眼,俱是望向上位。
刘牧合上镇国府的公文,沉声道:“志才,此事值得你亲自来兖州?”
“陛下。”
“东府军要建设。”
“南府军更是如此。”
戏志才深吸了口气,进言道:“经户籍司粗略计算,如今大汉治下各州,登记造册的百姓,超过三千二百万,若以七十人养一卒,极限便是四十余万军。”
七十人养一卒?
郭嘉顿时一怔。
显然,此次戏志才来兖州并不简单。
非是为授令司,而是代表整个镇国府与兵部。
这个七十比一的供养比,远低于先秦与前汉,可镇国府军制,是以戍役制,募兵制为主,给予的钱财,赏赐,抚恤远超大汉历代帝王。
仅论王师便有八营,军卒人数八万余。
典校六尉中的禁军,王卒,殿中,有两万人。
中府军,北府军,西府军合计六万人,再加上凉并幽三州戍边军的四万五千人,还有率善三卫的四万五千人。
又吞青州黄巾,分设管承,管亥,臧霸设三军团。
如今,已经快要达到兵部,镇国府所拟算的临界点了。
“继续。”
刘牧抿了口茶,淡然道。
“率善不计。”
“禁卫,王卒,殿中为重甲骑。”
“王师,龙骧为重甲骑,介士为轻骑,护商军为轻骑。”
“府军之内,北府军皆为轻骑,还有各府军,戍边军,我们的骑兵已经超过半数。”
“每年仅镇国府的度支便占据户部四成的收入,工部拟定的建设工程占据三成,吏部占一成,余下还有各种仁政需要拨出,还望陛下慎起兵事!”
戏志才再度进言。
如今,大汉的军费支出对比历代不算大。
可最主要是赏赐的力度极大,且没有休养生息的时间,造成了一时的拮据。
别的不说,修路,开漕运。
还有,徐州的造船工坊等等,都是一笔巨大的度支。
若非是有大汉银行的建设,以及货币的改制,大汉的财政在今年就已经垮塌,造成物价暴涨,民生困顿。
“望陛下三思。”
郭嘉心中核算了一遍,顿时冷汗淋漓。
经过戏志才的口述,他便明白大汉兵事太盛,财政已经到入不敷出的边缘。
大汉的步伐太快,数年没有休养生息之政,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不需要两三年就会内部崩溃。
“朕知道。”
“故此,调中府军北上。”
刘牧轻叩桌案,蹙眉道:“大汉需要休养生息,这几年幽州便是唯一的战事,但东府军与南府军需要建设,你们有过核算吗?”
“有~~!”
戏志才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