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来,胡全一直在逃亡,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合过眼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她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
楚辞远远地站着,默默地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胡全,并没有急着上前。
当确定对方的各种特征与画像相符之后,她才毫不犹豫地举起长弓,瞄准胡全咽喉的位置,迅速地拉弓射箭。
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过,带着强劲的内力笔直地冲向胡全。
胡全听见声音突然惊醒,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
由于胡全的移动,这支箭稍微偏离了目标,但仍然击中了她的脖颈,给她带来了致命的伤害。
胡全在临死前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楚辞,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仿佛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感到极度震惊。
等她咽气后,楚辞缓缓走上前去,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刀,毫不犹豫地割断了胡全的脖子。
就在她准备将胡全的首级带走时,一股凉风忽然从她身边掠过。
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直觉,楚辞立刻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毫不犹豫地向旁边侧身一闪,躲开了这股不明来源的攻击。
“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一条巨大的毒蛇从暗处窜出,吐着猩红的信子,偷袭不成,不停地挑衅着楚辞。
楚辞皱起眉头,心中暗自诧异:“这东西是什么时候靠近的?莫非它一直在这儿?”
她警惕地向后退了数步,与毒蛇拉开一定的距离,同时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支锋利的箭,瞄准了毒蛇的要害果断地松开手指。
箭矢如闪电般射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毒蛇的七寸,将其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等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其他威胁后,楚辞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拿起胡全的人头。
走出山洞,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天空中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但时间还不算太晚,她对自己的速度感到满意,心想应该能够赶得上和时安的晚饭。
到达衙门后,楚辞找到了负责处理捉刀人赏金事务的捕快。
她将胡全的人头交给她,经过一番核实后,那捕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楚女侠,这个人头价值七十两银子,我们得准备一会儿。”
楚辞并不介意,笑着说道:“可以,我等你。”
“好。”那捕快名叫胡吉,她看着楚辞,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情。
说实话,莲花镇地处偏僻,没有多少捉刀人。
一般来说,捉刀人能拿到的赏钱也就一两、二两,甚至只有几十文而已。
而且,这里的案子大多都是些小偷小摸,或者采花贼之类的小案件。
像这次这么的大的案子,很少很少。
没想到,她早上刚跟楚女侠通了消息,天还没黑,人家就成功拿到了人头。
胡吉原本还以为得花费好几天的时间,但现在却如此迅速地解决了问题。
这楚女侠,真是牛逼人物啊。
心中感叹完毕,她就赶紧去工作了。
七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胡吉必须层层上报,等待审批通过后,再从库房里拿出这笔赏金。
这个过程需要一些时间。
楚辞随意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下,准备小憩一会儿。
然而,当她再次被人轻轻摇晃醒来时,天空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心想,糟糕了!!
夫郎肯定要担心了!!
时安这边,刚到医馆的时候心情还格外愉悦,毕竟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宋荷了。
“时安哥哥!”宋荷跟小狗一样热烈地扑进了时安的怀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
时安拍了拍宋荷的后背,温柔地说道:“你还好么?”
“好得很。”宋荷一脸兴奋,目光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他看了看周围,见没他什么事,便迫不及待地将时安拉到一旁。
“跟你说个事,我爹同意我当医馆的学徒了,从昨天开始我就住这里了,以前还要经常回家,现在不用了。”
时安听了这话,心中涌起一丝惊喜,“发生什么事了?伯父怎么会同意?”
宋荷的声音小了些,“我……我说我正在努力追求何饱饱,不是有句话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所以我爹就同意我来了。”
时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沉默片刻,然后轻声问:“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宋荷连忙摇头否认道:“没有啊,我只是想学医术而已。”
时安凝视着她,似乎想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真的?”他追问。
宋荷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绝对保真,我只是纯粹的热爱医学。”
时安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嗯,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你心中有数就行。祝贺你啊,迈出了如此重要的一步。”
宋荷听了这话,心情格外愉悦,“谢谢你,时安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时安敲了敲他额头,“你啊.....小心最后闯大祸。”
宋荷不怎么在意,“不会的,我爹不会知道的。”
到了中午,医馆提供午餐,时安跟随宋荷和何饱饱一同享用了一些食物。
下午,来了一位因腹痛前来抓药的郎君,时安跟着宋荷忙碌了一阵子,其余时间里,他都在专注地阅读医书,沉浸其中。
就这样,时光悄然流逝,夜幕降临,晚餐时安早已用完,但楚辞却迟迟未归。
他开始感到担忧,静静地坐在医馆门口等待。
宋荷见他独自一人守候,放心不下,也加入了等待的行列。
后来,觉得有些无趣,宋荷便取出几种药材,开始仔细地研磨起来,尝试着自行配药,并将它们放入水中煮沸备用。
另一边,楚辞拿到银子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医馆。
她有些着急,路上险些撞上一只黑猫。
抵达医馆时,她发现大门紧闭,但并未上锁。
楚辞轻轻推开门,走进医馆,看到了趴在桌子上沉睡的时安和宋荷。
她看了一会儿,没打扰他们俩,而是拿起桌上的水壶一饮而尽。
大半天,她都没喝一滴水,现在着实有点渴了。
楚辞一口气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眉头却不禁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这茶水怎会如此苦涩。
细细品味之下,又觉得口中残留着淡淡的涩味与咸味。
但楚辞并未多想,觉得可能茶叶泡太久了。
她伸出手,轻柔地推动身旁熟睡的宋荷,试图唤醒他。
待宋荷缓缓醒来,楚辞用手指向后院方向,示意他该回房休息了。
宋荷睡眼惺忪地点点头,脚步踉跄地离去。
随后,楚辞小心翼翼地抱起时安,犹如呵护珍贵宝物一般,迈着轻盈的步伐返回家中。
他们的家距离医馆并不遥远,不多时便抵达目的地。
她轻轻地将时安放置在床上,细心地褪去他的鞋袜和外衫,温柔地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而后转身走进浴室沐浴洗漱。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她方才爬上床榻,紧紧拥抱着时安入眠。
次日清晨,时安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有些迷茫,过了片刻,他才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回到家中。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楚辞身上,见她正安静地躺在自己身旁,睡的很熟。
时安笑了下,伸手触摸楚辞的脸颊,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后小心翼翼地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准备早餐。
待早餐准备就绪,楚辞依旧沉浸于梦乡之中,尚未苏醒。
时安皱着眉头,满脸都是疑惑之色,按照常理来说,楚辞每天都会比他起得更早一些,但今日却迟迟未见其醒来,再不起床恐怕上学堂就要迟到了。
时安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楚辞的肩膀,轻声说道:“妻主,醒醒,该起床去夫子家了。”
然而楚辞还是没有醒。
时安再次摇晃了几下,同时加大了音量:“妻主,醒醒,妻主。”
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楚辞终于悠悠转醒,但整个人还是显得迷迷糊糊的。
她嘴里喃喃地喊出了一个名字:“时安。”
时安连忙回答道:“妻主,我在,赶快起来吃早饭吧,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还要上学堂呢。”
楚辞应了一声,然后揉了揉双眼,声音带着一丝困倦和迷茫:“怎么这么黑呀,已经到早上了吗?”
时安听到这句话,顿时愣在了原地,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又转过头看着楚辞。
过了片刻,他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妻主,天早就亮了啊。”
楚辞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转动了一下头部,接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然后又唤了一声:“时安。”
时安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妻主我在。”
“我好像看不见了,你先去跟夫子说一声,再去叫何饱饱过来。”楚辞说话声音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来多少情绪。
时安倒是吓的手都开始哆嗦,直接站起身来,慌张的不行,“怎么会呢,怎么会看不见?”
他抬手摸了摸楚辞的眼睛,着急的看来看去,“这也没有外伤啊,怎么会这样呢?”
楚辞摸索着握住时安的手,安抚道,“不用急,先按我说的做,去吧。”
“好..好的,妻主你别动,等我回来。”
“好。”
得到肯定回答后,时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他按照楚辞说的,先是去了李夫子家说明情况。
李夫子知道后,也吓了一跳,饭都没吃完就直接来找了楚辞。
“你夫郎说你眼睛看不见了,怎么回事?”
楚辞有些惊讶,“夫子来了。”
李夫子满脸焦急,拐杖用力地敲打着地面,发出阵阵咚咚声:“别扯那些没用的,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伤到眼睛了?”
楚辞轻轻摇头,表示没有受伤,只是醒来后,眼睛突然看不见了。
李夫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什么?怎么会这样?”
她急忙拄着拐杖凑近楚辞,仔细观察她的眼睛。
确认没有外伤后,李夫子眉头紧皱,自言自语道:“没有外伤,怎么会突然失明呢?”
楚辞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李夫子跺跺脚,叹息道:“真是造孽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明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看着楚辞,心里不是滋味。
这可是她教过最有天分的学生,如果因为失明而毁掉前途,实在太可惜了。
楚辞说了几句话安抚李夫子,看似心态很稳,但其实她内心深处仍充满了忧虑和困惑。
说实话,她自己也感到十分不解。
明明昨晚一切都正常,为何今早起来却突然失去了视力?
她努力回忆昨天的经历,除了像往常一样上课外,下午还去了趟后山。
当时虽然遇到一条毒蛇,但并没有被咬伤,所以不应该是蛇毒导致的失明。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看不见东西呢?
昨天她好像还.....
等一下,楚辞突然想到昨晚上好像在医馆喝了很苦的茶水,不会是那茶水的原因吧。
她之所以还记得就是因为那味道特别怪,又苦又咸又涩。
要不是她喝的太快,根本不会把一壶都喝了。
难不成她喝的是什么毒水?
没等她琢磨出个所以然来,时安已经带着何饱饱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宋荷。
何饱饱给楚辞诊完脉后,松了口气问道,“你是不是喝了宋荷煮的落葬根的水?”
“是那个又苦又涩,装在水壶里的么?”楚辞的声音有些虚弱。
宋荷点点头,想到楚辞现在看不见,急忙出声,“是的,就是那个,我早上看水壶里的汤汁已经没了,我还在想是不是我给倒了,没想到是你喝了。”
时安听后赶紧看向何饱饱,“妻主眼睛还能好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