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质问了,但黑瞎子贯会甩锅,不但没有被这质问吓到,反而十分娴熟的甩了锅:“老板,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这地方的机关可庞大多了,同样的入口,同样的走廊,通往的可是不同的地方,我这想追也追不上啊。”
虽然他并没有想追就是了。
老板固然重要,但跟着一个对这地方的机关了解的人更重要。毕竟老板没了可以再找,命没了可就找不到新老板了。
至于自己话里的误导成分,他又没说错什么。
陈皮盯着黑瞎子许久,到底是没再纠结这一点。纠结这个毫无异议,陈皮不喜欢在一些无用的事上浪费精力,毕竟就算他知道黑瞎子说了谎,也不能改变他们失散的事,而且现在既然再次汇合了,那就更不需要算那些旧账了,更何况这瞎子很好用,无论是能力还是别的方面都很好用。
而且他们当务之急是出去。这地方的凶险远超想象,陈皮他们带的东西最多只能撑两天,所以还是先出去为好。反正地方已经找到了,之后做好准备再来就是了。
陈皮说了自己的想法,此刻自觉身份的黑瞎子自然不会反驳,毕竟他也很想出去。
李家伙计就更不用说了,在场的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想出去了,毕竟四个人里只有他一个拖后腿的。
于是陈皮最后将视线转向了张祈灵:“张先生觉得如何呢?”
张祈灵微微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短暂的一秒后,他点了点头。
但问题不在他们要不要出去,而在他们怎么出去。黑瞎子向老板汇报了他们探索的发现,比如说这鬼地方的房间与路径的变换规律。
陈皮越听脸色越难看。他带着个伤患在这里转悠,自然也是因为发现了这里的诡异,他们是出不去,而不是不想出去。
张祈灵一直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听黑瞎子与陈皮交代情况,并顺便问两句陈皮他们的经历,以收集更多的相关情报。除了那些古怪的罐子外,陈皮他们的确有一些不同的经历——一处放了好几尊麒麟铜像的大殿。
那大殿与他们之前遇到的一个房间一样,进来后就没了出口。
“一开始我以为机关就在那些麒麟铜像上,”陈皮看了一眼受伤的李六,继续道,“但很显然,那更多的是陷阱。总之在门开启的时候也同样冒出了很多黑丝,他就被寄生了。”
实际上是因为李六跑得慢了一点,被黑丝卷住了腿。那时候陈皮并不想救人,但李六自己争气,硬是用身手挣脱出了黑丝的范围,虽然被寄生了,却是凭自己的本事逃了出来。
人既然自己逃脱并追了上来,陈皮自然不会特意放任不管,于是两人就以这副姿态出现在了这里。
麒麟铜像啊。黑瞎子不怀疑自家老板的解密能力,只是翻车就意味着那机关的解密方法不对,但为什么门还会打开?
不是黑瞎子过度揣测,而是张家人的机关着实是一个比一个要命,这种给人一线生机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更别说还是有关“麒麟”这种标志性的相关东西。所以陈皮到底是怎么打开机关的?
张祈灵也在思索这一点,他有点怀疑陈皮话语中的真实性,至少是在解密上陈皮肯定保留了什么。
可惜李六只知道附和陈皮的话,全程没怎么参与谈话。也不知道是不敢说,还会是因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明黎蹲在他哥腿边,有些不太开心陈皮和李六的突然出现。
只是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捣乱的时候,周围突然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尸蟞再一次追了过来。
陆明黎眼睛一亮,第一次对尸蟞的出现喜闻乐见。
张祈灵和黑瞎子一愣,下意识都直起了身体,张祈灵甚至熟练的将陆明黎捞在了怀里。黑瞎子也顾不得什么,正要招呼自家老板继续跑路,却看到自家老板比自己更快的直起了身体,而一旁的李六也不顾腿伤站了起来,还能反过来先招呼黑瞎子:“黑爷,我们得快点走了,又有东西追上来了!”
陈皮的视线落在了张祈灵身旁的门上。
这个门没有消失,说明是可通过的,但事实上就算不能通过也没路可走了,他们先从这里出去!
陈皮率先就跑了出去,快得黑瞎子都没反应过来。
李六也抬手甩出一道钩锁,精准的勾住了门口的墙缝,李六再用力一拽,整个人就朝着门口飞身而去,速度甚至比陈皮还要快一线。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从张祈灵身侧蹿了出去,丝毫不带回头的。
陆明黎眼睛都瞪大了。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对自己老板这性格也算是了解,并不意外自己被丢下的事,直接跟了上去。
张祈灵大概也没见过这么塑料的关系,沉默了半秒才跟着黑瞎子一起出了房间。尸蟞已经在靠近了,但在张祈灵跑出这个房间后,陆明黎就发现了不对劲。
“哥,好像不只是尸蟞在追我们。”陆明黎在窸窸窣窣的攀爬声中听到了“咯咯咯”类似于鸡叫声。
张祈灵自然也听到了,不过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加快了速度。
但这一次尸蟞和那怪蛇是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的,他们在石室里听到的是属于尸蟞的声响,出来后却径直撞入了那怪蛇的包围圈。那些怪蛇也意识到猎物已经落网,纷纷从走廊两侧的洞口中爬了出来,阻拦住了陈皮与李六。
而后方,尸蟞似乎是因为与那怪蛇撞上,也从空洞中爬了出来,它们密密麻麻的拥挤在墙壁、天花板上和地上,直接阻断了四人的退路。
而那怪蛇的数量虽然不及尸蟞,却也有十多只,每一只都高高抬着脑袋,对着四人吐着猩红的蛇信,诡异的眼瞳如人一般扫视着被包围的猎物,却诡异的在逼近了一定距离后就不再逼近。
同样,尸蟞也在后方停下不再靠近,它们各自泾渭分明,像是在畏惧什么又像是在相互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