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急匆匆的赶来,穿着锦衣华服,神色带着几分焦急。
这人正是侯府的大公子祁荣,模样长得俊美,周身带着几分书生气,因前年的一首朝花词名声大作,是京中很多姑娘心目中的夫君人选。
看到他,程氏不免露出了个笑容。
“荣儿,你近日不是去了骊山书院拜访周夫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祁荣给陆粥和程氏打了招呼,便开口道:“周夫子留了书信,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三个月后才回来,我们便提前回京了。”
他走上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侯爷。
“爹,您感觉怎么样?”
祁鸿晖摇了摇头,开口道:“已经好多了,你不要太担心我,从而荒废了学业。”
“好了,让你爹休息吧。”
陆粥这个侯府的老夫人都发话了,其他人也就走到了外阁。
祁荣疑惑的问:“祖母,娘亲,父亲身体一向健硕,怎么这次变得这么严重,大夫又是怎么说的?”
程氏看了眼脸色沉静不为所动的陆粥。
作为儿媳,她自然不会去编排自己的婆婆,便含糊其辞的说道:“你爹喝完药已经好多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要好好养几日。”
陆粥老神在在,冷声道:“用不着瞒他,昨日那么多人看着,荣哥儿早晚也会知道,你爹的伤,是祖母打的。”
祁荣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粥,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父亲的伤,怎么可能是祖母打的。
看其他人的脸色,他立马就明白,陆粥刚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祖母,爹爹犯了什么错,您为何要做出这么严重的惩罚?”
“你父亲不尊嫡妻,眼瞎心盲,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要休妻,就算大理寺想要判个罪名,都得拿出证据来。”
陆粥冷哼一声:“就他这薄情寡义,不仁不义的样,没打死他都算是我顾念母子之情了。”
祁荣很疑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让父亲想要休妻。
旁边的人三言两语和他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后,在陆粥震惊的目光下,祁荣不仅不帮自己的母亲说话,反而还袒护箫姨娘。
“娘亲,姨娘身子当年为了救父亲就留下了病根,您实在不该罚姨娘。”
这下子陆粥算是开了眼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大孝子啊,简直就是上天入地都找不出来第二个。
陆粥气得抡起拐杖,直接敲在了这个不孝孙子的背上。
“你果真是你爹亲生的,好的没遗传到,不孝算是被遗传下来了,箫姨娘摔碎了你爹当年送给你娘的定情信物,就她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姨娘,别说罚了,就算是发卖了也使得。”
陆粥气得又给了好大孙一拐棍。
程氏心中又痛又怒,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可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啊。
怀第一胎时,她处处小心。
就算是吃不下东西,也硬逼自己吃。
生产的时候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勉强保住性命。
听着儿子的惨叫声,她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凭着母爱开始向陆粥求情。
程氏知道,老夫人是在替自己撑腰。
她心中还是对自己的孩子抱着一丝期望,这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说不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陆粥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行吧行吧,你就是心太软了,有些儿子不打不成器,不能太惯着。”
“不然以后还不知道弄出多少事来,万一传了出去,那才叫真的让人看笑话。”
在里面假装睡觉的祁鸿晖浑身就像蚂蚁爬一样,总觉得自己的母亲是在指桑骂槐。
祁荣感激的看了一眼程氏,又可怜兮兮的看着陆粥。
他心中有些委屈。
从小到大若是他犯了错,每次祖母都会站在他这一边,这还是他头一次被祖母打。
不过看着陆粥脸色还是不悦,祁荣连忙开口认错。
“祖母,孙儿知错了。”
对于他的认错,陆粥嗤之以鼻。
她可没有忘记,屋外头还站着一个人。
陆粥也懒得掩饰,直接问道:“今日是你一个人来的?”
换做平时,祁荣肯定承认自己还带了箫姨娘的侄女回来。
可刚刚挨的这两棍,背上还火辣辣的痛。
这痛感提醒着他,不应该在这个关头惹祖母和母亲不高兴。
祁荣脸色有些迟疑,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找一个大家都高兴的日子,才把箫沐儿接回来。
屋外头的箫沐儿,显然也听见了。
她一下子有些急了,思绪转了一会,便在外头弄出了一些动静。
现在祁鸿晖生病了,绝对是她回到侯府最好的机会。
错过这个机会,将来就不好找借口了。
箫沐儿心中暗恨祁荣好歹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没想到居然这般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