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个人离开韩公馆,祁缈、霍璟昭、霍璟桦三人也从执念的记忆里脱离出来。
霍璟桦愣愣地看着地面,心神还在被流苏悲惨的一声牵动着,久久无法脱离。
【呜呜呜,流苏这辈子过得也太惨了吧,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本来能好好过一辈子的,就因为遇上个渣男,什么都毁了!】
【妈的,晦气!】
【那怪得了谁,还不是她死赖在韩家不走,要是孩子没了就离开,哪里会变成这样,说白了她就是恋爱脑。】
【不是,你瞎吗是?流苏哪里恋爱脑了,她是我见过最理智的人。】
【就是,一开始流苏就知道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做正妻,也不止一次跟韩三少说过了,是韩三少再三保证,用花言巧语哄骗好么。】
【真的,流苏已经很理智了,只能说男人爱你的时候说的都是真心的,但不爱了之后,之前说的话就是放屁了,让人防不胜防啊。】
【姐妹们不用跟这样的人费口舌,在他看来,流苏和我们女人最好都是男人喜欢的时候上赶着,不喜欢的时候识趣点离开这样的,他们才省心啊。】
【啊呸!想得这么美咋不上天呢!】
地下室内依旧阴气沉沉,角落的蛛网在穿堂风里微微颤动,像是垂挂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怨诉。
“她的恨已经宣泄了,可执念还在。”祁缈蹙眉,目光扫过满地斑驳的血渍,“按理说,韩家人尽数得到报应,执念该散了才对。”
她看向被王大春制在墙上,因为记忆波动而显得魂不守舍,难得安静下来的‘流苏’疑惑蹙眉,“难道她内心放不开的,并不是对韩家的恨?”
霍璟昭蹲下身子,捡起一块碎裂的瓷片,上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若有所思:“会不会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比如……她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冤屈?”
就在三人沉思时,一道黑影突然窜过。那只黑猫从旁边跳出,口中叼着个物件,慢悠悠地慢慢放在祁缈脚边,一只小猫爪踏在上面,一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祁缈弯腰拾起,入手一片柔软,还伴着幽幽清香,竟然是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只见上面绣着个“张”字,针法细腻,虽已有些陈旧,却仍能看出绣者的用心。
“这是……”她回想着在记忆里看到的,“难道这是张小姐绣的?”她记得在记忆中,张小姐曾多次劝说流苏离开韩公馆,甚至还偷偷给过她盘缠。
霍璟桦凑近细看,想不通:“张小姐和流苏不是情敌关系吗,为什么她的东西,流苏会留存至今?看起来还一直妥善保存。”
“难道流苏放不下的并不是仇恨,而是张小姐?”祁缈喃喃自语,手指已经在掐算,转瞬之间,有关张小姐的一切都在她指尖显现出来,“张小姐阳寿已尽,如今应该已经转世。”
她看向霍璟桦和霍璟昭,“我需要召唤判官崔钰,查一查张小姐的转世。”
霍璟昭:“我帮你护法。”
祁缈点头,布袋被她留在简丛君那里,没有线香,祁缈选择在地上画了道法阵,法阵一成,她默念咒语,随着一道金光闪过,判官崔钰手持生死簿,出现在众人面前。
“祁大师?您可是许久没唤过在下了。”崔钰推了推眼镜笑着上前伸出手。
那是个握手的手势。
祁缈上下扫视了一圈崔钰,惊奇道:“崔大人,一段时间不见,您这可是大变样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您来。”
此时的崔钰哪里还是之前一身玄黑官袍,头戴官帽的模样,只见他一身合身笔挺的西装,将修长的身材勾勒得清清楚楚,宽肩、窄腰、小翘臀,一览无遗。
【我去,这是我认识的那个崔判官?】
【不是,我眼花了?鸟枪换炮啊这是。】
【楼上的怎么说我男神呢!】
【妈妈,我恋爱了,这次是真的!】
【不行,我要爬墙了,不怪我,实在是这个世界上诱惑太多了!】
【这哪里是判官啊,这妥妥的禁欲系男爱豆啊,地府都开始娱乐化了,这是想诱惑我,让我早点下去吗?】
崔判官儒雅一笑,淡声解释,“拖祁大师您的福,前些日子地府不是完成了现代化建设吗,有了网络,我就多了解了一下现在的阳间,发现现在活人的穿着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了,明显更加简便,更适合活动和工作,这不我就……”
说着崔判官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
直播间顿时满屏幕的“啊啊啊!!!”
祁缈竖起个大拇指,“挺好,这一身很适合崔大人您,好看。”
“咳咳,”崔钰面上浮现两坨可疑的红晕,忙轻咳两声掩饰过去,正色问道,“祁大师,不知您这次唤在下所谓何事?”
“劳烦崔判官,帮我查一下张小姐的转世。”祁缈将荷包递过去,“这是她前世之物。”
崔钰接过荷包,指尖拂过生死簿,片刻后道:“找到了。张小姐确已转世,此生姓林,生活在富庶之家,生辰八字是……”他报出一串数字。
祁缈颔首致谢后,咬破指尖,在地下室墙壁上画上一道阵法,咒语声中,墙壁上慢慢浮现一道漆黑大门,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身穿睡衣的俏丽身影缓缓走出。
崔钰惊诧,“鬼门招魂?祁大师的修为竟然已高升到能够随心所欲使用鬼门的地步。”
鬼门是阴间之物,受冥界规则限制,一般的玄门中人绝不会有能耐召唤鬼门。大能级别的人固然可以,但一辈子的使用次数有限,且每次使用都会损耗个人寿命,崔钰存在的数千年间,还没见过谁使用鬼门像祁缈这般轻松自在。
纵使他从未小看过祁缈,此时也不禁更加心存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