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又继续道:“怪只怪主人的另一半善念太不听话!”
昊阳微微眯了眯眼,双手紧紧攥成拳,随后重重地砸在了眼前的桌案之上,只听咔嚓的一声,平滑的玉案碎成了几节,噼里啪啦地堆落在了眼前。
巳蛇低着头,听着动静。外面的气息越来越浓,挤在窗外似有要冲进来的架势。昊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见如同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沁出。
他低声叹息道:“我已经压制不住了,如今唯有重新洗牌了。”
巳蛇道:“主人放心,待您杀尽天京众神,万物重归虚无后,巳蛇会替您重新封印执念。只不过……”
它欲言又止,脑袋朝着自己的身下看了许久。
昊阳微微拧眉,问它道:“什么?”
巳蛇这才继续道:“那,帝辛,帝辛怎么办?”其实主人压根不会这么快发作,要不是因为和那人的赌约,本可以再支撑个千年万年。
一谈起帝辛这个人,昊阳的瞳孔微缩,他鼻孔冒着粗气,许久,沉闷地道:“他赢了又如何?本尊照样会按照以往的方式来处理?他还不是只能袖手旁观?哼,不必理会他!”
巳蛇听到这里,身体一怔,巨大的蛇尾在身后摇来晃去。
昊阳又道:“你先去准备东西。”
随着这一句话落,昊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放在膝前似是在入定。巳蛇拖着沉重的蛇尾从门前经过,那些白色的气体纷纷避让,不敢接近。
天京上空突然出现了诡异的红光,这让所有在神殿里的神君们都慌了神。他们纷纷用传音的术法向成韵道:“神君,神君,天京忽然显示异常,您查出些什么了吗?”
彼时,成韵正坐在书云殿的主位上,面前的桌案上是厚厚的一摞公文。她双手不停日翻动书页,看着近些日子下界的异常记录,发现并没有任何不妥。
若不是下界的异常,那便是天界的某一处出现了问题。成韵的眼眸倏然一紧。手中的书毫落地。
啪嗒一声。
梵文抱着厚厚的一摞书籍走进来,那书本都将她的头掩盖。远远看去,便如一座书山在自己行走。
砰的一声,那些书被其放在了脚下。梵文刚刚伸了伸自己的胳膊。便见成韵一副吃惊的模样,整个人魂不守舍地看着前方的桌案发呆。
眼睛呆滞,仿佛被惊雷劈了似的。
她摇了摇自己的胳膊,慢慢地凑近,弯下腰,用手在成韵面前晃了晃。嘴里奇怪地念叨着:“神君,神君,您怎么了?”
成韵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个圈,缓慢地将视线移到梵文的身上。语气惊骇地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梵文一头雾水,眼眸里满是疑惑。用手挠着自己的后脑勺,道:“什么大事?“
只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成韵便一掌拍在了案上。借助这一掌的力量一下子跃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嗖的一声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梵文惊呆了。神君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神,什么时候拥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有人用巨斧在凿天穹一般。梵文吓得下意识一哆嗦,脖一缩,马上跑到墙角处躲了起来。
书云殿里的许多小仙侍们乱成了一锅粥,在外面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窜来窜去。嘴里还大叫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地震了!!!”
梵文脸一黑,心道:“这里是天界,整个地面都是悬浮在空中的,借由众神的灵力支撑维系,怎么可能会地震?简直就是谬论!”
可是,眼下,神君不在书云殿,她作为神君的贴身侍婢,维护治安是她的分内之事,所以,梵文还是大着胆子,从墙角处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着外面摇摇晃晃地走去。
看到外面跑来跑去的一众仙侍们,梵文伸出手臂,高呼道:“大家冷静,别慌!”这声音可谓是洪亮十足,大家一下子都被这声音惊呆了,脚下的步子也渐渐地顿住。他们狐疑地看向主殿门外站着的那一袭黄色女子。
“梵文姐姐,这是怎么了?”“我们不会死吧!”大家纷纷说出了心里所担忧的事情。梵文听后,眯了眯眼睛,这才控制住情绪道:“应该是不会的吧!”她说的也是模棱两可,毕竟, 她现在站在玉阶上,也能感受到大地在颤动,天空中此时突然砸下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带着炙热的温度落下,眼看就要砸到那个躲躲藏藏的小仙侍身上。梵文眼神一凛,大喊道:“小心!”
所有人抬眼向上看去,只见无数颗燃烧着的巨大火球向他们砸来。准确的说,是向着地面砸下来。
那个小仙侍一见靠近他不足三米的大火球,一时间吓得竟是连躲都不会了。双腿在地面上不断地打颤,嘴里也不清晰地说着:“救,救,救命啊!?!”
众人四处逃窜,梵文快速地飞了过去,伸出一只手将其推开。两人均是重重地摔到了一旁,滚落了几个猛子。
巨大的火球咚的一声,直接将地面砸出了一个三米深的大坑。滚滚的浓烟从里面不断地溢出。众人劫后重生般地眨着眼睛,嘴里喃喃道:“这要是砸我身上,当场得灰飞烟灭了!”
那小仙侍一看自己还全胳膊全腿地活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极而泣,道:“我还以为我要去见太奶了呢!”
梵文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还没有清醒过来,整个人脑袋都是乱哄哄的,只见那小仙侍扑了过来,跪坐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多谢梵文姐姐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您的话,我就要死了!呜呜呜……”
他哭得很是伤心,梵文听了头更晕了。
眼睛一转,竟是晕了过去。
头顶上的火球还没有结束,众人看了看晕过去的梵文。然后看了周围一圈人,问道:“怎么办?跑吗?梵文姐姐怎么办?”
那个小仙侍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自己脸颊上的两行热泪,斩钉截铁地道:“当然是带着一起走啦!”
众人都散了去,只有这个小仙侍背着晕过去的梵文艰难地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