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南秘谷的独门毒药。”叶南雪点头，“我在北荣时见过一次。这种毒见血封喉，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只有奚家的人才能从秘谷那里买到。”萧禹接过话头，眼中杀意渐浓，“看来，这次的刺杀真是奚家指使的了。”
叶南雪看向他：“你早就知道？”
“所以我才连夜赶来。”萧禹轻声道，“我不能看到你有危险。”
青阳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苦涩。他知道，长乐郡主对这个人的感情，从未改变过……
“先别说这些了。”叶南雪很快收回目光，“重要的是，奚家既然敢用断魂香，就说明他们已经和东南秘谷勾结在一起。这个势力……”
“放心。”萧禹打断她的话，“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叶南雪心中微动。她何尝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可那些委屈和心酸，又岂是一句话就能抹去的？
“时候不早了。”青阳突然开口，“郡主该回去休息了。这里的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叶南雪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萧禹拉住了手：“阿雪……”
“陛下还是先处理好奚家的事吧。”叶南雪轻轻挣开，“我……我累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禹心中一痛。他知道，要重新获得她的信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回到医馆，叶南雪刚坐下，就见顾闵端来一杯热茶：“阿雪，你累不累？”
她摸了摸顾闵的头发：“还好。你去睡吧，这么晚了。”
“他们都去查案子了，我要陪着阿雪。”顾闵执拗地说。
叶南雪正要开口，萧禹和青阳已经回来了。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查到什么了吗？”叶南雪问道。
萧禹沉声道：“东南秘谷的人不好对付。他们用这种方式灭口，就是不想留下任何证据。”
“所以这事就这么完了？”青阳冷笑，“让奚家就这么逍遥法外？”
“当然不会。”萧禹眸光一冷，“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转向叶南雪：“阿雪，这段时间你要小心。奚家既然敢用东南秘谷的人，就说明他们已经铤而走险了。他们一定还会……”
“我知道。”叶南雪打断他的话，“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萧禹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疼不已：“让我留在这里保护你好吗？”
“不必了。”青阳上前一步，“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叶南雪揉了揉太阳穴：“都很晚了，我去准备些房间……”
“阿雪，”萧禹突然说，“我有件事想单独和你说。”
这句话让青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看到叶南雪点头，他也只能转身离开，却还是叮嘱道：“有事就叫我。”
等人都走后，萧禹终于能好好看着她。月光下，她清瘦的侧脸让他心疼不已。
“阿雪，”他轻声道，“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没有。”叶南雪淡淡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萧禹上前一步，“但是阿雪，我发誓，等这一切结束，我一定……”
“陛下，”叶南雪打断他的话，“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这句话让叶南雪微微一颤，却还是保持着平静：“陛下还是先处理好奚家的事吧。至于其他的……”
“叫我阿禹，好吗？”他轻声道，“就像从前一样。”
叶南雪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月光。那一夜在江都时，他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后，轻声说着温柔的话语。可转眼间，却要纳奚家女入宫……
“阿雪，”萧禹见她不语，继续道，“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很失望。可是你知道吗？每次听到镇安县的消息，我都恨不得立刻来见你。”
“为什么不来？”叶南雪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她其实更想问，为什么她离开江都的时候，萧禹没有坚定的留下她？
“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朝堂的风波。”萧禹上前一步，“奚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我必须先控制住东南的水师，断了他们的财路。否则贸然对付他们，只会让更多人受伤。”
叶南雪转过身来，眼中泪光闪动：“可你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
“对不起。”萧禹伸手想为她擦泪，却又生生止住，“我怕一旦见到你，就会忍不住说出实情。你太了解我了，一定会看出端倪。到时候……”
“到时候我就会替你担心，是吗？”叶南雪轻声道。
萧禹点点头：“我不想你为我分心。你在这里救死扶伤，已经够辛苦了。”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叶南雪终于忍不住，“每次听到江都的消息，我都怕……”
“怕什么？”
“怕你真的变了心。”她低下头，“怕你真的要娶奚家女，怕你……”
“傻丫头。”萧禹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即便是装作要娶奚家女，我的心里也只有你。”
叶南雪靠在他怀里，泪水终于决堤：“你知不知道，每次想到你要娶别人，我都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萧禹紧紧抱住她，“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这一生只会娶你一个人。即便是为了天下，我也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窗外月色如水，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所有的委屈与思念，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宣泄。
而在门外，青阳无声地退了回去。他终究明白，有些人，注定只能是别人的月光。
……
医馆的角落里，青阳靠在墙边，抬头望着月色。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长乐郡主对谁如此动情？即便是在生气时，她看萧禹的眼神里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青阳哥哥……”顾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青阳勉强笑笑：“没有，你怎么还不去睡？”
“我也睡不着。”顾闵天真地说，“看到那个人和阿雪在一起，我心里就难受。青阳哥哥，你说阿雪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这话让青阳心中一痛。他揉了揉顾闵的头发：“不会的。阿雪她……她只是有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可是……”顾闵欲言又止，眼中似有泪光，“我不想阿雪离开我们……”
青阳看着他孩子般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曾经那个囚禁阿雪的北荣皇帝，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失去她。而他自己，不也是一样吗？